“让她滚去干活,别在我院里碍眼。”
秦明珠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连多看一眼都嫌烦。
云心上前,抬脚就踹,语气恶劣:“装什么装!赶紧去洗衣服!”
柳浮萍这才缓缓起身,双腿早已麻木,刚一用力便踉跄着摔倒在地。
她痛呼一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雪水将头发冻结在脸上,好不狼狈。
周围下人们发出哄笑声。
柳浮萍咬着牙,挣扎着站起来,转身朝着洗衣房走去。
多宝院的洗衣房在院子角落,阴冷潮湿。
柳浮萍跪在雪地里冻了一夜,本就气血两亏,如今又要在冰冷的水里洗衣服,双手很快就红肿起来,没几日便生了冻疮。
指尖的冻疮破了皮,露出鲜红的肉,每次伸进冷水里,都像被针扎一样疼,可她不敢吭声,只能咬着牙继续搓洗。
日子一天天过去,秦骁策已经好几日没有闻到那股熟悉的草木香了。
浓烈的苏合香熏得他头昏脑涨,连批阅公文都觉得烦躁。
“芳华,”一日,他终于忍不住问道,“最近刷恭桶的,还是柳浮萍吗?”
芳华正在收拾书案,闻言一顿,低声回道:“回国公爷,不是了。柳浮萍被大小姐调到多宝院洗衣服去了。”
“洗衣服?”秦骁策皱眉,“为何突然调去洗衣服?”
芳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那日大小姐罚她跪了一夜,之后便说她心思不正,不让她再靠近主院了。”
秦骁策的心猛地一沉。
他想起那夜在多宝院看到的场景,想起柳浮萍冻得僵硬的身体,心中那股烦躁再次涌了上来。
“她的伤可好些了?”
他又问,语气不自觉地放柔。
芳华摇了摇头:“奴婢听说背上的伤好些了,但手生了冻疮,每日又在冷水里泡着,怕是更严重了。”
秦骁策没再说话,只是握着狼毫的手紧了紧。
想起柳浮萍磨墨时纤细的手指,如今却要在冷水里饱受冻疮之苦。
明日休沐,秦骁策便想着去多宝院看看。
第二日,柳浮萍依旧在洗衣房劳作。
木盆里的冰水浸得她指尖生疼,冻疮破口处像被针扎似的发麻。
她盯着盆中那件藕荷色襦裙,是秦明珠新做的罗裙。
柳浮萍冷笑一声,今日是秦骁策休沐的日子。
他一定回来多宝院。
柳浮萍悄悄掐着时辰,故意用膝盖顶翻了衣盆。
“哗啦!”
整盆洗衣水连带着衣物全翻倒在地,藕荷色襦裙恰好落在结了冰的石板上,显得格外刺眼。
“作死!你这贱婢想找死啊!连大小姐的衣服都敢弄坏!我看你是活腻了!”
云心尖利的咒骂声几乎刺穿耳膜。
她踩着绣鞋冲过来,脸色瞬间铁青,抄起一旁的木棍便对我打骂起来。
“对不起
云心姑姑
我不是故意的”
柳浮萍匍匐在地,眼角的余光却瞟向月洞门的方向。
果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秦骁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