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仅有的行囊,还有几副她自己配制的金疮药。
可她不能用。
“咳咳”
寒风顺着门缝涌入,柳浮萍不自觉的咳嗽了起来,眼前的景物也有些模糊。
她好似看到了小少年满脸担忧的蹲在她的面前,伸出指尖似是想触碰她的脸。
是她的阿瑾。
“阿瑾
娘没事”
她喃喃自语,指尖不自觉的蜷缩,抓了满把的稻草,意识也昏昏沉沉的。
“吱呀”一声,柴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墨影像是一只灵巧的黑猫悄然进门,一眼便看到了角落里蜷缩着的身影。
柳浮萍的灰布衣裙上凝结着血痂,还是受刑时穿的那件,显然是受了刑,就被丢回来自生自灭了。
脸色也苍白如纸。
墨影皱了皱眉,刚要上前仔细查看。
柳浮萍强撑着睁开眼,眼底里闪过一抹警惕。
“谁?”她声音沙哑至极,还带了几分惊惶。
想到主子的吩咐,墨影迅速退了出去。
是秦明珠的人吗
柳浮萍勉强撑着身子望去,却发现柴房大门紧闭,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模样。
下一秒,她无力地蜷缩在地上,难受得紧。
可这副病体正是她需要的筹码。
只是不知道秦骁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因他被罚。
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了,浓浓的困意袭来,她昏昏沉沉地睡去。
睡梦中,她又回到了阿瑾被打断手脚的那天,京城的雪下得很大,阿瑾浑身是血地躺在雪地里,眼睛却还望着她笑:“娘,我不痛”
“阿瑾!”
她猛地惊醒,冷汗浸湿了灰布小袄。
后背的伤口疼得她倒吸凉气,额头的高烧却似乎退了些。
忽地听到门外有婢女在说话。
“昨天国公爷陪着小姐吃饭,特意点了柳浮萍,让大家别学她擅离职守!”
“是啊,还说让小姐罚归罚,别耽误了干活,柳浮萍要是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被赶出府。”
“她就在那个柴房那边,听说打了板子,以儆效尤,不知道死没死”
柳浮萍似乎察觉到有人往里面看,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听到脚步声逐渐离开,她才缓缓睁眼。
“秦骁策知道了”柳浮萍的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这一次,她不仅要让他愧疚,还要让他为这份愧疚付出代价。
她要让他眼睁睁看着她病倒,看着她受苦,让他心中那点莫名的悸动,变成日后任她摆布的绳索。
柴房外的天色渐渐亮起,第一缕晨光透过破窗照在柳浮萍脸上。
她闭上眼睛,将伤药悄悄塞进草堆深处。
估计用不了多久,秦骁策就会派人送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