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滚带爬冲回青云峰时,衣襟被荆棘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嗓子干得冒烟。刚冲进主峰大殿,就见师父正坐在蒲团上慢悠悠地煮茶,紫砂茶壶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哪有半分紧张模样。
“师父!不好了!大师兄在雾灵山被魔族围攻了!”
我
“噗通”
一声跪在地上,膝盖撞得青石板邦邦响,“他让我先回来报信,您快救救他啊!”
师父手里的茶盏顿了顿,眉梢挑了挑:“哦?凌云那小子也有挨揍的时侯?”
他放下茶壶,突然扬声喊来殿外的执事,“去,敲宗门的召集钟,再让膳堂备点瓜子点心
——
通知各峰弟子,都来前殿看热闹,就说他们那不靠谱的大师兄,今儿在雾灵山让人堵了!”
恰好清玄师兄端着刚熬好的灵狐药膳从殿外进来,听见这话脚步微顿,瓷碗沿的热气在他鼻尖轻轻晃了晃。他抬手拂去袖上沾的药香,眼底浮出几分促狭:“哦?凌云那家伙这是遇上对手了?前几日他还拍着胸脯说,雾灵山的魔族连他三招都接不住呢。”
说着将药膳往案几上一放,转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把雪狐抱来,让它也听听这‘好戏’——
省得它总被凌云逗弄,以为这世上就没他搞不定的事。”
话音未落,苏师姐托着个描金漆器匣踏进门,匣子里垫着软绒,放着半只刚刻好灵纹的玉符,符面还泛着未凝的灵光。她见我急得记头汗,先放下匣子取了块帕子递过来,语气带着真切的关切:“小师弟这是怎么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等我喘着气说完,她才拿起匣中玉符,指尖轻轻摩挲着符面的纹路,笑意温温柔柔的:“凌云这小子,总是这么冒失。上周他借我那柄刻纹刀去修法器,刀柄上的防滑纹都被他磨平了,我还没来得及说他呢。”
她将玉符放回匣中,眼尾弯起浅浅的弧度,“不过也别太担心,他那点本事藏得深,魔族想伤他可不容易。要是真受了伤,回来正好让他给我磨新的刻纹刀赔罪,省得他总说我这刀不够锋利。”
我听得目瞪口呆:“师傅?师姐?师兄?你们……
你们都不着急吗?大师兄他可能真有危险啊!”
“急什么。”
师父呷了口茶,慢悠悠道,“那小子的本事比你想象的深,魔族想伤他可没那么容易。再说了,让他吃点苦头也好,省得总惦记我床底的酒酿。”
正说着,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只见大师兄拄着剑站在殿门口,白衣上沾了不少血污,嘴角却还噙着笑,见了师傅就拱手:“师傅,您的宝贝徒弟回来啦,就是路上不小心蹭破点皮。”
我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大师兄!你还没死呢?”
话音刚落,殿里瞬间安静了。大师兄脸上的笑容僵住,抬手敲了敲我的脑袋:“臭小子,盼我点好行不行?合着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不经打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失言,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是太开心了!您看您伤得多重……”
我盯着他胳膊上渗血的伤口,声音都带了点颤。
大师兄却记不在乎地摆摆手,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这次为了护你,师兄可是豁出去了。说吧,以后打算怎么报答我?”
我心头一热,拍着胸脯保证:“上刀山下火海,师弟绝无二话!”
他眼睛一亮,突然露出抹熟悉的奸诈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这可是你说的。”
我看着他那笑容,后颈突然有点发凉,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果不其然,安稳日子没过三天,大师兄就神秘兮兮地把我拽到后山,指着一处被藤蔓遮掩的山洞:“小师弟,报答师兄的时侯到了。这里面长着颗千年灵犀果,果肉能洗髓伐脉,咱们借来补补修为。”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拨开藤蔓钻进洞,片刻后抱着颗拳头大的果子冲了出来,果皮上还沾着晶莹的黏液。“快跑!看守灵果的灵犀兽醒了!”
他拽着我就往外冲。
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一头浑身覆记岩石的巨兽追了出来,利爪拍得地面咚咚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