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治死了,家属反倒要感谢刽子手?!
可顾清晚自己觉得她爸该死,我又能说什么?
我极力压下翻涌的情绪,连连点头。
“签,我当然签。但这声明我一个人签了不算数。”
“这样,你录个音,表明你也知情并同意,我好跟院方交代。”
顾清晚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
“你脑子被门夹了?那是你爸,不是我爸。”
“你爸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忽然觉得她这表情无比熟悉。
想起之前在她父亲书房里,看到大量心脏药物的空瓶。
老人苦苦哀求我别告诉顾清晚,说她正竞争副院长,不能因为家事分心。
后来药瓶还是被顾清晚发现了。
面对老人恳求的目光,我只好硬着头皮说,那是我爸的药。
我现在才读懂顾清晚当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是觉得活该。
见我不依不饶举着手机,她极度不耐地开口:
“行行行,我顾清晚,同意免责,行了吧?”
“赶紧让开,没看见陌尘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吗!”
苏陌尘站在她身侧,顶着那双无辜又愚蠢的眼睛,朝我投来一抹得意的讥笑。
顾清晚一把推开我,斜睨着我。
“认命吧,就你爸那身体,今年不走,明年也熬不过。”
她说得对。
我只希望她知道死者是谁时,还能这么云淡风轻。
趁着遗体移送太平间的间隙,院办的人来找我沟通。
医院也很棘手,毕竟顾清晚既是主治,又是家属。
不等他们组织好语言,我直接拿出了免责声明和录音。
院办的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从院办出来,我径直走向太平间。
却在走廊撞见顾清晚和苏陌尘并肩而行,姿态亲密。
见我要去认领遗体,她们立刻拦住我。
一份文件劈头盖脸扔过来。
“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