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狗叫,混合着何韬痛苦的哀嚎,犹如世间最动人的音符,听得我浑身舒畅。
我两只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血腥残忍的一幕,生怕错过他受苦受难的每一秒。
很快,何韬的重要部位,被大黄撕咬到血肉模糊。
他的嚎叫,也从最初的撕心裂肺,到绵软无力,最后变成无意义的嗯嗯啊啊。
大家这才从惊天反转中回过神来,齐齐冲上前救人。
没有人愿意冒险去救一个残忍狠毒的垃圾。
如果是我被咬死,他们只会觉得,那是罪有应得。
但何韬和我不一样。
他单纯善良美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他的命,比我的命重百倍千倍!
众人拼尽全力才阻止这场单方面凌虐,把何韬从血泊中解救出来。
妈妈看了一眼他出气多进气少的惨状,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爸爸还没有失去理智,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不然以妈妈直挺挺倒下去的角度,一定能磕到后脑勺,砸出个好歹来。
我暗道可惜。
爸爸一边照顾两个伤患,一边着急忙慌打急救电话。
临走前,他恶狠狠瞪我。
“这事没完。”
“何羡,你给我等着,回家再找你算账!”
我一点也不怕,笑着叮嘱。
“大黄什么疫苗都没打过,你别忘记给何韬打狂犬疫苗!”
他明显也想到了这一茬,脸色更加阴沉难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能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吼我一句。
“用不着你假好心!”
严晴没跟着一起去医院。
她眉头紧锁,怒骂我。
“弟弟受伤生死未卜,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何羡,你简直不是人!连最基本的同理心都没有!”
我没有接受她的道德绑架。
“自作孽不可活。”
“要怪就怪何韬自己,平日里对大黄非打即骂,连口饭都舍不得给它吃,更别提对它好。”
“如果不是我私下里偷偷给它喂何韬吃剩的鱼骨头吊着一条命,它早死了,根本没机会被推出来当立人设的工具。”
严晴试图解释:“韬韬不在,还不是随你怎么说。”
“毫无疑问,肯定是你又故技重施,使了什么见不得光的龌龊手段。”
“虎毒尚且不食子,韬韬是你的亲弟弟,你竟然下得去这个狠手害他,何羡,你简直不能更恶毒!”
她的谴责掷地有声。
与之相反的,是其中的解释苍白又无力。
结合大黄伤人的举动,和爸爸恼羞成怒的反应,更是难以服众。
毕竟,如果何韬真对大黄好,怎么可能连最基础的疫苗都不打?
大家议论纷纷,比起相信,更多的是怀疑。
我慢慢走到大黄跟前,淡淡开口。
“人有心机,会说谎,可动物不会。”
“有灵性的它们,分得清谁对它好,谁对它不好。”
它刚刚被人用尖锐的工具挑飞出去,受伤严重。
可哪怕这样,大黄黯淡无神的眼珠子,在见到我后,立马迸发出灿烂的光彩。
甚至撑起残破的身躯,也要吃力地舔我的手心。
一副全心全意信赖的样子,直接验证我所说的真实性。
大黄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这下大家对我的质疑终于停止了。
他们光速变脸朝我道歉,那叫一个真挚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