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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我愿意嫁他。
江墨辞猛地一愣,深邃的眼眸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不是已经成亲了”
他想说:他今日亲眼见到我与萧砚拜了堂。
可话在瞥见我满身的伤害与血污时骤然顿住。
更是在下一刻慌张的拿出怀中随身携带的伤药,小心翼翼地将沾着清凉药膏的指尖落在我腕间的疤痕上。
同萧砚方才擦药时的敷衍不同,他的力道很轻,就像,我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见此情景,我忍不住轻笑出声,心口莫名酸涩。
“今日和萧砚成婚的是我嫡姐沈微,不是我。”
“萧砚知道吗?”
江墨刺一愣,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与不解。
毕竟,满京城都知晓。
三皇子萧砚在被找回时曾昭告天下,他要报复苛待了他三年的侍郎府嫡女。
而所有人更是以为,他娶的,会是那个在他落魄时给予温暖、将他拉出黑暗的庶女沈弃。
可没人知道,他娶的是沈微,那个折磨了他三年的恶魔。
而且。
“他知道自己娶的是谁
”
“一直都知道”
望着车窗外纷飞的大雪,我忍不住嗤笑,声音却轻得像要被风雪吹散。
我不想哭,可眼泪却在下一刻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心口的疼痛骤然加剧时。
前世的种种如细密的针扎在心上,清晰得仿佛昨日发生。
我自幼便知晓自己是庶女。
虽与沈微有着九分相似的容貌,命运却天差地别。
她是沈夫人捧在手心的嫡女,我母亲却是沈夫人那无法掌控命运的庶妹,被她当做了“去母留子”的工具。
因为没有母亲护着,我自小便谨小慎微地活着。
在沈微眼里,我是她的出气筒。
稍有不顺心,便可以拳打脚踢。
十多年里,我隐忍着折磨。
直到沈微从外面捡回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做奴役,我才稍稍松了口气。
至少,她的注意力能从我的身上移开些。
可看着少年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模样。
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在一个深夜,偷偷递给他半个馒头,朝他伸出了手。
而我们双手一握,便是三年。
这三年里,每当沈微想要弄死他时,我总会故意惹沈微生气。
将她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只为保全他的性命。
无数个深夜里,我们在柴房里互相擦拭伤口,分享仅有的食物。
成了彼此黑暗岁月里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