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丹房深处。
林夜蜷缩在一座倾倒的巨大丹炉的阴影中。
炉壁紧贴着他的后背,炉身微弱的灼热感与他心底冰冷的杀意格格不入。
他呼吸压得极低。
练气五层的灵力在经脉中奔涌,赵泽是练气七层!横跨两个小境界,更是练气中期与后期的天堑!
他林夜,除了几手粗浅的《引气诀》衍生法术——勉强能捏碎石头的大力诀、指尖冒点火星的御火诀——还有什么?冲出去硬拼,与送死何异?
但柳媚儿……必须是她!
只有她炼气大圆满的修为,才能像捏死虫子一样碾碎赵泽!
可杀了之后呢?
合欢宗戒律如同冰冷的符咒浮上心头:虽门风不忌双修,然严禁同门相残!更严令禁止强掳同门充作炉鼎!违者,轻则废去修为逐出山门,重则……挫骨扬灰!
合欢宗再怎么名声不正,可它也是个正道!
林夜的眼瞳缩紧,一丝阴冷的笑意缓缓爬上嘴角。
他找到了那条缝隙——戒律深处,还藏着一条戒律:“凡以胁迫、邪法、强权迫人双修者,可……诛之!”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穿透阴影的缝隙,死死盯在废丹房中央的空地。
柳媚儿就站在那里。
她换了一身素净的月白襦裙,包裹得严严实实,连颈项都掩在高高的领口下,仿佛要将昨夜与今晨所有的屈辱都深深藏起。
可那过于刻板的包裹,反而勾勒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
她脸色苍白,眼睑低垂,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投出深重的阴影。
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细微的颤抖透过裙裾的布料传递出来,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她只是站着,像一尊被抽空了魂魄的玉雕,静静等待着下一场凌迟的降临。
空气中弥漫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着药味的冷媚幽香。
“吱呀——”
沉重的木门被粗暴地推开,腐朽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
赵泽矮胖猥琐的身影裹着一股汗臭和药渣的浊气挤了进来。
他反手关上木门,隔绝了最后一丝天光,废丹房彻底陷入一种压抑的昏暗。
赵泽那双绿豆眼,死死黏在了柳媚儿身上。
贪婪的目光在她包裹严实的身体上刮过,仿佛能穿透那层布料,舔舐到内里的冰肌玉骨。
“呵……”赵泽发出一声难听的嗤笑,一瘸一拐地逼近,“我们冰清玉洁、眼高于顶的柳大仙子,真听话啊?穿得这么严实……是怕老子忍不住,还是装给谁看?”
他停在柳媚儿面前不足三尺,那股口臭的污浊气息扑面而来。
“我不是让你穿凉快点么?说你两句仙子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仙子了?”
柳媚儿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背脊重重撞在身后冰冷的药柜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躲?”赵泽脸上的狞笑瞬间放大,肥胖的脸显得更加可怖。
他猛地伸手,枯瘦肮脏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蛮力,狠狠抓向柳媚儿的胸襟!
“老子看你能装到几时!今天不把你玩烂了,老子就不姓赵!你这个假清高的婊——”
“子”字尚未出口!
“噗嗤——!”
柳媚儿怨恨的看着他,狠狠的把刀锋插入他的胸口。
“呃啊——!!!”
赵泽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剧痛和难以置信的惊怒瞬间淹没了他。
他踉跄着倒退,低头看着胸口只露出黝黑刀柄的柴刀,粘稠滚烫的鲜血如同泉涌,瞬间浸透了他胸前的衣襟。
林夜的身影已如鬼魅般从阴影中扑出。他没有丝毫停顿,目标明确——赵泽腰间那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
“柳媚儿!你个贱人,还有谁…是你?!林夜?!你这卑贱的杂种!!”
赵泽目眦欲裂,剧痛和极致的羞辱让他面孔扭曲如恶鬼,显然记起了昨晚这个端茶倒水的杂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