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10章（第2页）

【能源消耗：1】

加特林菩萨冰冷的提示音响起，一股微弱的能量流遍黄宇全身，强行平复了他因说谎而本能加速的心跳和血液流动。

少女注视了他片刻，似乎并未发现破绽，或者说，并不完全相信，但也没有再继续逼问。

“加特林菩萨？”她重复了一遍这个古怪的名字，面纱下的唇角似乎微微勾起一个极淡的、玩味的弧度，“真是荒谬又贴切的称谓。慈悲表象，杀戮本质。”

她似乎对这个名字产生了某种兴趣，不再纠结于来历，转而问道：“它能汲取转化多种能量，包括星辰之力，甚至能进行一定程度的规则模拟和推演，对吗？”

黄宇心中再次巨震！对方竟然连这个都知道？！难道刚才那短暂的探查，就获取了如此多的信息？

他不敢再隐瞒，只得点头：“是。”

“展示给我看。”少女命令道，语气不容拒绝。

黄宇犹豫了一下。加特林菩萨是他最后的底牌，如此轻易暴露

“嗯？”少女发出一声轻微的鼻音，周围的空气温度似乎骤然下降了几分。

黄宇心中一寒，不再迟疑。他集中意念，沟通丹田内的能源炉心。

暗红色的棱柱缓缓加速旋转，一股精纯却冰冷的能量流涌出。同时，他按照之前加特林菩萨推演出的“伪·星力流转”方式，尝试引导这股能量。

顿时，他体表浮现出一层极其微弱的、闪烁不定的暗银色流光，散发出一种似是而非的星辰波动。但因为能源炉心的本质并非星辰之力，这种模拟显得十分勉强和怪异，远不如少女之前那一点星芒纯粹浩瀚。

少女静静地看着，星眸之中无数细微的数据流般的光芒一闪而逝，似乎在高速分析着什么。

片刻后，她轻轻一挥手。

黄宇只觉得周身一轻，那模拟出的星力波动瞬间溃散，能源炉心也恢复了平静。

“粗糙、低效、漏洞百出。”少女给出了冰冷的评价，但语气中却并没有多少鄙夷，反而带着一丝思索，“以凡俗之躯，凡俗之器，竟能勉强触及星力门槛，虽只得其形，未得其神，倒也算是一种另类的‘道’了。”

她的话语中，似乎透露出一丝超越这个修真世界认知的理念。

黄宇沉默不语，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对方的话语，隐隐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想，加特林菩萨代表的，恐怕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体系。

少女不再看他，转身走向飞舟的控制台。她的手指在光滑如镜的控制面上轻轻划过，没有任何符文亮起，也没有灵力波动，但整艘飞舟却微微一震，观察窗外的景象陡然一变！

不再是飞速流泻的云气，而是化为一片深邃无垠的漆黑幕布，上面点缀着无数璀璨、冰冷、大小不一的星辰！飞舟仿佛瞬间跃迁到了无垠星空之中！

“这！”黄宇震撼地看着窗外的景象，这是他从未想象过的视角！星辰仿佛触手可及，又遥远得令人绝望。

“坐井观天。”少女清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你所认知的修真界，你所挣扎求存的赵国，乃至你所仰望的所谓中州大派，在这无垠星海之间，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一个被遗忘的偏僻旮旯罢了。”

黄宇心神剧震，虽然早有猜测这个世界很大，但亲眼见到这浩瀚星海，亲耳听到如此评价，所带来的冲击依旧是颠覆性的。

“那这里到底是”他忍不住问道。

“这里？”少女手指轻点，星图流转，最终定格在一片略显稀疏的星域，“你们称之为‘南陨星域’，一个灵气稀薄、法则不全、连高等文明都懒得打理的荒芜地带。而你们所在的‘天衍世界’，不过是这片星域中亿万生命星球之一，而且，是快要‘死掉’的一个。”

天衍世界？南陨星域？生命星球？快要死掉？

一个个陌生的词汇冲击着黄宇的认知，让他头晕目眩。

“死死掉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少女的语气毫无波澜，“世界亦有寿元。灵气枯竭，法则崩坏，本源沉寂，便是世界之死。你们所谓的修真，逆天而行，不过是在加速抽取这个世界最后一点生机罢了。若无意外，百万年后，此界便会彻底化为星海尘埃。”

百万年？对于修士而言，这也是一个近乎永恒的时间尺度了。黄宇稍微松了口气，但心情依旧沉重。世界的终点？这是他从未思考过的宏大而绝望的问题。

“那你您来自哪里？”黄宇看向少女的背影，语气不由自主地用上了敬语。能知晓这些秘辛，能驾驭如此飞舟穿梭星海，对方的来历绝对超乎想象。

少女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我来自‘星灵廷’，你可以理解为，这片星海的管理者之一。负责观测、记录，以及处理一些意外变量。”

星灵廷？管理者？意外变量？

黄宇敏锐地捕捉到这些词汇，心中一动：“您所说的‘意外变量’，是指”

“比如你。”少女转过身，星眸再次锁定黄宇，或者说，锁定他体内的加特林菩萨，“比如，你体内那个本不应出现在这个低维世界的‘高维干涉体’。”

高维干涉体？是指加特林菩萨？

黄宇的心脏再次提了起来。

“它它到底是什么？”

“我也无法完全确定。”少女的回答出乎黄宇的意料，她微微蹙眉，似乎也有些困惑，“它的核心加密等级极高，其科技或者说‘道’之痕迹，与我已知的任何高等文明体系都存在显著差异。它似乎并非单纯的武器，更像是一个种子，一个信标，或者说，一个试验场。”

“试验场？”黄宇感到一股寒意。

“只是猜测。”少女淡淡道，“它选择你，绝非偶然。你的‘绝灵之体’，在这个世界是废柴，但在某些特定条件下，或许是承载它最合适的‘素体’。它正在改造你，试图以它的方式，让你适应它的规则，走上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

黄宇想起能源炉心的凝结，想起星髓的淬炼，想起那冰冷的计算和杀戮本能，不禁默然。少女的话，与他自身的感受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