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都传,这位镇国公铁血手腕,杀伐果决。
可今日她瞧着,传言似乎有误。这位镇国公,瞧着像讲理好说话的。
李初柔便先开口说道:“今日这事,是月儿的错,姜家定会重重责罚,给国公爷一个交代。只是这婚,还是要退。”
“强扭的瓜不甜,月儿的心思不在镇国公身上。不如就成全了他们,也是一段佳话。”
崔景川视线如鹰隼般,落在李初柔的身上,锐利森冷。
“本国公说的还不明白么?婚事不退。”
“她有错,本国公会罚,轮不到你做主。”
李初柔被他盯的如芒在背,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硬着头皮说道:“国公爷就不在乎崔家的名声?今日这事传出去……”
话未说完,就听崔景川阴着声音说道:“今日这事,谁敢传出去一句,我决不轻饶。”
“尤其是侯府的人,还请夫人管住了。传出一点口风,你姜家和李家,都休想好过。”
李初柔心里咯噔一声,镇国公这是什么意思?不在乎姜枕月的名声,甚至不在乎是不是完璧之身?
难道说,镇国公对姜枕月情根深种?
可又觉得不像,镇国公这样子,怎么看都是恨极了姜枕月。
像是因为遭了背叛,要报复的样子。
若不是惦记白家那些产业,她倒是不介意送姜枕月去镇国公那受辱。
此时同样心惊胆战的,还有姜枕月。
前世成亲后的第四个月,她与崔煜大吵了一架后,夜里在园子里闲逛。亲眼看见崔景川在崔家废弃的园子,对一个女人动刑。
她当时吓坏了,转身要跑,却被他身边的侍卫发现。
她解释了,她是无意中看见的,也保证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可崔景川似乎不信,就那么审问了一夜。
虽没对她动刑,但那种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一直让她心有余悸。
姜枕月心里思量对策,火坑还没出,就要入狼穴了么?
转念又一想,会不会崔景川以为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才这样?若知道里面不是她,他没丢了颜面,会不会好些?
这么一想,姜枕月便觉得不能等了,得出去解释清楚。
还未等抬脚,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小丫鬟惊慌的声音。
“夫人,里面的人不是大小姐。”
姜枕月便正好顺势走了出去,面露诧异,“你家大小姐在这呢,里面的当然不是我。”
说话的工夫,已经走到了众人面前。
她先扫了一眼站在一旁李初柔,对李初柔眼底掩藏的意外和慌乱极为满意。
紧接着,姜枕月按照规矩,恭恭敬敬给几位长辈和镇国公行了礼。
又朝着崔老夫人福了福身。
这一礼,是感谢崔老夫人前世对她的照顾。
崔老夫人年纪并不大,才将将四十出头。
宝蓝色祥云纹的杭绸褙子,点翠缠丝头面,面色温和。
她是老国公爷的继室夫人,崔家四子,只有四爷崔景川是她所出。
姜枕月很敬佩崔老夫人,心善却不愚善,手段硬又有原则底线。
前世老夫人教了她不少,她只盼着能学个五分精髓,别再重蹈覆辙。
崔老夫人见姜枕月露面,便知道这事弄错了。长出了一口气后,拉着姜枕月说起了家常。
一旁的崔景川瞳孔震动,一眼不眨地看着姜枕月。
眼底有不解,有探究,也有几分几乎藏不住的激动。
姜老夫人却已经动了怒,这种事还能看错人么?郝婆子是怎么看的?
她叫了那传话的小丫鬟上前,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