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大哥院子做什么?”
叶听瓷张着清澈的眼睛,下意识反问,看看凌岳川,又看向姜氏,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
半晌,似乎意识到自己这样回答不太合乎礼仪,她又恭敬答道:“回母亲,我昨日不曾去过大哥的院子。”
看她这样子,姜氏撇开眼,都懒得再多问一句。
以她对这个懦弱无能儿媳的了解,进府半年了,就守着绮罗院那一亩三分地,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乱跑乱看。
“二娘子你怎么能说谎呢?”秋纹瞪大了眼睛,“当时你的贴身丫头平儿不在院中,那安神香不是你送到琅华院的,还能有谁?”
叶听瓷面露委屈:“秋纹,昨日傍晚你和春燕前来,说是奉秦嬷嬷命取香,香是交于你们二人手中的,如今怎成我自己送去的了?这既无母亲交代,又不符合礼仪规矩,我怎生做得?”
秋纹惊得瞪大眼睛:“老夫人,我和春燕只传了个话,确实未曾送过那香。而且给奴婢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偷拿凌大人的东西啊!”
平儿气得双颊鼓起:“你不会拿我家姑娘就会拿了?我家姑娘清清白白,曾在佛前修行,绝不会做这等腌臜之事!”
“平儿,不得无礼。”叶听瓷叫住平儿,微红的眼底有湿润水光盈起,抿着湿软嘴唇,委屈得快要落泪。
凌岳川一看就不耐烦。
不用猜都知道是被下人诬陷了,每次她被下人刁难,都是这副哭唧唧的窝囊样。
胆小懦弱如此,连个下人都收拾不住,如何与他相配?
秦嬷嬷笑盈盈的从旁提议:“老夫人,既然是丢了东西,不如直接搜找一番,若是物证有了,谁去的琅华院,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还是你有主意。”姜氏点头称赞,又看向凌玄肃,“玄肃,你丢的是什么东西?”
凌玄肃目光沉静,眉目如雪,“不是什么重要物件,不必再过问。”
叶听瓷盈着泪光的琥珀水眸,看向凌玄肃。
眉心袅袅的青莲胎纹,衬得她越发娇怜可人,撞上凌玄肃的目光,她又怯生生垂眸,捏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光。
她拿不准凌玄肃是否怀疑她。
丢亵裤事小,但若是传出去,这端方严肃的首辅大人怕是要遭人笑话的,这脸他肯定丢不起。
凌玄肃不说,姜氏等人也不好再追问,正觉得事有些难定夺之时,凌玄肃忽而道:“母亲院中下人倒是牙尖嘴利,全没了府里的规矩。”
秋纹脸色霎时惨白,冷汗顺着两腮流下,战战兢兢。
姜氏也不满起来,她没给过叶听瓷好脸色,但也轮不到这些奴才来欺负人,她摆手道:“如此没规没矩、奴大欺主的东西,打发了去吧。”
秋纹慌了:“老夫人,我是被冤枉的啊!您相信我!春燕!春燕!你帮我解释一下……唔!”
秦嬷嬷一使眼色,两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冲进膳厅,捂了秋纹的嘴往外拖。
春燕跪在地上,脑门儿贴着地面,身子颤颤悠悠,头也不敢抬。
凌岳川阴阳怪气的骂叶听瓷:“你没长嘴吗?下人都能骑到你头上了?真是没用!”
叶听瓷垂眸不语,这会儿众人才注意到,她雪腮还有个没消下去的巴掌印,便是用脂粉盖了一下,也没完全盖住。
不是凌岳川打的,还能有谁?
姜氏骂道:“你别光顾着说她,你的脾气给我收一收,老大不小的,该把心思放在生孩子上了!你娘我也好有个盼头,别一天吆五喝六的不着调!”
凌岳川脸立即黑了下去,双手握着轮椅把手,指甲都泛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