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七两跟谢窈复命:“王妃,小的和茗儿遇见了晏哥,他非要询问您的吩咐,小的只好告诉了他。”
谢窈:“谢宴闲不下来,就喜欢找事情做,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而这边,谢宴听完七两的话,心里有了算计。
他先是让自己书童,去外面药铺买些药材,特意说不去胜济堂,然后,带着茗儿来到孙姨娘的院子。
院外和屋外,都守着丫鬟下人。
茗儿本打算扮做送餐丫鬟进去,谢宴却让她在一旁藏好。
他大摇大摆地走上前,丢给这些下人几两银子,脸上带着纨绔痞气:“爷今天心情好,走,陪爷去看斗鸡。”
谢窈没回京之前,谢小伯爷每天的日常就是吃饭睡觉斗鸡。
伯府已经没了管事和护院首领,这些下人收了银两,兴冲冲地跟上去。
谢宴朝茗儿方向扫了一眼,就带着人离开了。
此刻,孙姨娘正坐在床边,盯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出神。
因为昨天向谢明安求情,今日,她身上捆着的布条绳子都被解开了。
她女儿落在谢明安手里,谢明安不会再怕她的威胁。
孙姨娘担心着,谢枝被送到乡下的破庄子礼,冬天寒冷,女儿身边没人伺候,能不能吃上一口热饭,她受了伤,该怎么活……
孙姨娘不是没气恼过女儿的愚蠢,可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是她的命。
为了谢枝,就算她恨极了谢明安,也只能跟这个男人虚与委蛇。
“奴婢见过孙姨娘。”
茗儿推门进来。
孙姨娘眯起眸子,快速拭去眼角的泪,看向她:“这次,是谢窈的人?”
茗儿犹豫了一下,道:“孙姨娘,有件事,王妃查到了,奴婢来问您想不想知道。”
孙姨娘:“我不想知道!”
茗儿:“您不想知道也得知道,奴婢就是来告诉您的。”
孙姨娘张了张口,半晌,吐出三个字:“你说吧。”
茗儿:“孙家老爷孙宏方的死,不是许家害的。”
“自然与许家无关,大哥是意外死在牢里,”孙姨娘道,“我大嫂就是个泼妇,想在谢窈大婚时诈她一笔,恶心她罢了。”
“可孙宏方的死,也并不是意外。他死了,孙姨娘你没了大哥,孙药令本身又听从伯爷的话,以后你能依靠的,就只有伯爷了。”
孙姨娘猛地抬起头,瞳孔颤抖:“你是说,大哥是被谢明安害死的?”
茗儿:“牢房的官差说,孙宏方误食了薤白,突发疾病,七窍流血而亡,你是他妹妹,知道自己大哥忌食薤白吗?”
孙姨娘:“大哥开了几十年医馆……他,他这么可能死的这么荒唐!”
她浑身发抖,想起大哥刚死的时候,谢明安询问她,能不能分到一些孙家家产,得知不能,他还不高兴。
原来大哥,是他害死的啊!
“谢明安,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孙姨娘捂着脸,眼泪顺着指缝流下来,悲绝地低吼。
她被所谓的良人下毒,女儿被抛弃,父亲自身难保,大哥也被害。
谢明安会害死在大牢的大哥,难道,就不会害死被扔去庄子的谢枝?
孙姨娘心里,最后一点念想也没了。
她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看向桌角。
就在她鼓起勇气,想要撞上去的时候,屋门再次被推开。
谢宴摆脱了那几个下人,走进来。
他一身月白襕袍,俊秀的面庞透着寒意,手里端着一碗药汁。
“姨娘,宴儿来看你了。”
谢宴径直走到孙姨娘面前,微微一笑。
“这是二叔看你可怜,让我给你送来的安胎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