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烬语气平淡,却重若千钧:“日后每年贡品,便依此次标准,不得短缺分毫!”
他顿了顿。
视线如冰刃般刮过所有跪地的狼庭人,继续道:“即日起,狼庭各部游牧,不得靠近镇玄台十里之内,违者,视同谋逆,立斩无赦!”
此言一出。
狼庭众人中不少人身体稍稍一颤,眸中闪过屈辱与不甘,却无人敢出声反驳。
拓跋灼亦是心中一抽。
但脸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唯有恭敬应道:“臣,谨遵陛下圣命!”
“退下吧。”
“臣等告退!”
拓跋灼带领着众人起身,重新上马,调转马头,向着北方草原迤逦退去。
队伍鸦雀无声。
好似被抽走了精气神。
直到走出很远,再也看不到镇玄台那巍峨的轮廓,拓跋灼才猛地一拉缰绳,停下脚步。
他回头望向南方,眼底积郁的狠辣与怨毒终于如潮水般涌出,几欲要凝成实质。
“传孤的命令!”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打开祖地禁制!”
身旁一名心腹大将听罢,顿时大惊失色:“大单于!万万不可!祖制严令,非族群存亡关头,绝不可惊扰祖地!”
“现在难道还不是存亡之际?!”
拓跋灼厉声打断他。
眼眸扫视着身后那些垂头丧气的部落首领:“难道你们真想永生永世被大渊踩在脚下,年年岁岁奉上我等赖以生存的牛羊珍宝?!”
“唯有祖地之中的力量,或可让我等摆脱这绝境!孤,要赌这一把!”
他神色决绝,不容置疑:“去执行命令!”
那大将看着他眼中近乎疯狂的偏执,最终只能咬牙领命:“……是!”
拓跋灼再次回望南方,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林烬……”
他内心发出幽冷的咆哮:“别以为凭借丹药就能永远掌控孤!终有一日,孤必会率领狼庭真正的铁骑,踏破你的镇玄台,马踏你的皇城!”
……
镇玄台下。
苍朔策马回到林烬身边,望着狼庭人马消失的方向,低声问道:“陛下,狼庭……真能甘心听话?”
“呵呵……”
林烬轻蔑一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们如今的臣服,不过是断脊之犬的哀鸣,暂求活命罢了,一旦让其缓过气来,獠牙必定再露!”
一旁的柳鼎寒闻言,背后剑刃嗡鸣,滔天剑意冲霄而起,森然道:
“陛下,既知如此,何不趁此良机,尽起大军,将其彻底抹杀,以绝后患?”
林烬轻轻摇头。
远眺着那一望无际的辽阔草原:“草原广袤,部落分散,彼等来去如风,我军若贸然深入,补给困难,易中埋伏,即便胜之,亦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他语气转而沉稳,透着一切尽在掌控的从容:
“短期内,他们即便不服,也绝不敢妄动,待朕彻底整肃皇朝内部,稳固根基,自有的是时间和手段,慢慢收拾他们!”
说罢。
他勒转马头,赤炎发出一声嘹亮长嘶,向着镇玄台内行去。
“苍将军,清点贡品,将一部分留给磐石军,其余悉数运回皇城。”
“末将领旨!”
林烬又看向一旁的柳鼎寒:
“柳宗主。”
“臣在。”
“此间事了。”
林烬目光投向南方,掠过重重山峦:“走吧,随朕去会一会那位……铁衣门的旷世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