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于此,唯有等死。唯有重返地面,杀出一条血路,北凉才能获得真正的重生!
我们将面对前所未有的危险,严寒、妖兽、未知……我们可能会死,甚至可能全军覆没。
我的目光扫过每一张震惊、恐惧、犹疑的脸庞,最终,冰蓝色的瞳孔中燃起决绝的火焰。
但——
与其在这温暖的坟墓里默默腐烂!
我选择,杀回地面!死在阳光之下!
我站起身,腰间墨刃发出低沉嗡鸣,周身寒气升腾,宛如神魔。
愿随我者,整军,备战!
三日后,凿穿冰顶,剑指……光明!
大殿死寂片刻。
一位满脸伤疤的老将军率先拔出冰刀,狠狠砸在胸口冰甲上,嘶声怒吼:
追随世子!剑指光明!
剑指光明!
剑指光明!
怒吼声最终汇成狂热的洪流,震得整个大殿冰屑簌簌而下!
冰封的热血,在这一刻,终于沸腾!
北凉的战旗,将不再蜷缩于地下。
它将指向那隔绝了八百年的……天空!
第四章
凿天
决议已下,北凉这座沉寂了八百年的地下孤城,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瞬间炸裂沸腾。
不再是绝望的哀鸣,而是战前的喧嚣。炉火日夜不熄,锻造着更适合地面作战的冰刃与重甲;阵法师们围绕着我强化过的幽蓝阵眼,疯狂计算着凿穿冰顶的最佳路径和所需能量;健壮的妇孺们则忙着将所剩不多的幽晶石和冻干口粮分装、打包。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恐惧、狂热与决绝的气息。
我坐镇中枢,命令一道道发出。体内寂灭寒源之力虽磅礴,却如驯服凶龙,需时刻分神压制其反噬,每一次调息都如履薄冰。墨刃在腰间低鸣,与我体内的寒源隐隐呼应,又相互制约。
世子,能量测算完毕。首席阵法师苍老的脸上带着近乎疯狂的兴奋与疲惫,集中所有幽晶石能量,辅以您提供的……神力,理论上可一次性轰穿通往地面的冰层岩顶。但爆炸威力极大,且通道仅能维持极短时间便会再次坍塌。
位置。
据此十里,‘巨人之脊’下方。那里冰层最薄,且结构相对稳定。
准。我吐出两个字。
世子,军备清点完毕。军需官单膝跪地,可战之兵三千七百人,皆配发抗寒重甲与破冰刃。其余青壮万余,可作辅兵。但……我们的重甲,恐怕难以长时间抵御地面那种程度的严寒,更别说与冰煞那种怪物搏杀。
我目光扫过殿下正在演练的军士。他们的重甲虽厚,却笨重,面对镜中那冰煞迅捷如风的攻击,无异于活靶子。
我起身,走到殿外广场。将士们停下操练,敬畏地看着我。
我伸出手,心念微动。体内寂灭寒源分出一丝,如幽蓝的溪流自我指尖涌出,笼罩向最近的一名士兵及其重甲。
那士兵吓得僵直不动。
极寒之力掠过,他身上的玄铁重甲肉眼可见地覆盖上一层薄薄的幽蓝冰晶,纹路古朴,散发出比万年玄冰更刺骨的寒意,却又奇异地与穿戴者融为一体。
动。我命令道。
那士兵下意识挥动臂膀,却发现覆冰的重甲非但不显笨重,反而轻灵如无物,且一股强大的力量感从甲胄中涌入四肢!他试探性地一拳砸向旁边测试用的冰柱。
轰!
一人合抱的冰柱应声而碎,而他拳上的冰甲毫发无伤!
全场哗然!
以此寒冰加持甲胄兵器。我声音传遍全场,它能保护你们,也能让你们更强。但记住,力量源于寒源,亦受其制。心志不坚者,反会被其吞噬心智。
没有犹豫,所有将士狂热地跪倒在地:请世子赐甲!
接下来的两天,我不眠不休,以寂灭寒源之力为三千七百套兵甲进行了加持。每一次加持都消耗巨大,加剧着我体内寒源的躁动,但我别无选择。
第三天,全军开拔。
没有喧哗,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铠甲冰晶摩擦的清脆声响,汇成一股沉默的洪流,向着巨人之脊进发。身后,是全城老幼期盼、恐惧、祝福的目光。
十里路很快走完。
巨人之脊是一道横亘在地下城边缘的巨大冰冻岩脉,如同支撑天穹的脊梁。此刻,其下方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阵法符文,所有幽晶石被堆积在阵眼核心,散发着最后、最耀眼的光芒。
三千七百名覆冰甲、持冰刃的战士列阵在前,
sil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