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慕词是真的挺喜欢这盏花灯,一路走一路看,细心观赏,半点没把视线投向身边的少年。
谢无祸有些不悦,可看她那般喜欢,那般喜悦,心里却只觉满足,只要她高兴,怎样都是好的。
他垂眸看着两人始终交握的手,嘴角微微上扬,几日过去,她的手已然痊愈,手指纤细白皙如玉。
因着练武,手心生有不少茧,明明是粗糙的,他却觉得很漂亮,怎样都漂亮极了。
他牵着走了一路,人群熙攘拥挤,是他曾经不喜的热闹,可这一刻,和闻慕词踏入其中,便觉得烟花璀璨,花灯绚烂,人间。。。。。。美好。
察觉他的异样,闻慕词不由得转眸看他:“怎么了?”
谢无祸轻笑一声,指着下方:“你看。”
他们站在一处石桥上,下方是内城河,涓涓小河向外汇集于护城河,黑夜下,河水漆黑如墨,像有无数淤泥与肮脏。
闻慕词顺着看去,眸光瞬时灿亮,欣喜看他:“好多星星!好漂亮。”
漆黑的河面倒映着夜空繁星,颗颗璀璨明亮,像是在河里铺满星星。
谢无祸想说的话尽数堵在嗓子眼,瞳孔微微一缩,怔然地看她。
他想说的其实是——四周烛火晕染,却依旧没有照亮河水。
可她却说——有好多星星。
他曾以为自己是黑河里的恶鬼,直到她提着灯走来,对他说:“这河里铺满了星星。”
——你看,她多好啊。
谢无祸低低笑了笑,鼻尖发出很轻很轻的气音。
闻慕词记得他很喜欢繁星,转眸看他:“好看吧。”
“好看,我很喜欢。”
闻慕词想了想,牵着他大步向前,回首看他,青丝飞扬中笑容灿烂:“走,带你去看星星。”
对她想一出是一出的模样逗笑,谢无祸半点没犹豫,大步跟上:“听你的。”
闻慕词带他去了南街,那处人流较少,高楼却是不少,她瞅了瞅四周,选中一处最佳位置。
谢无祸嘴角微抽:“你要飞上去?”
闻慕词嗯嗯点头:“我最喜欢爬房顶了。”
说着,转头看他:“你行么?”
谢无祸:“。。。。。。”
虽然但是,你这问话,不行也得行啊。
“可以。”他无奈说道:“这点高度还难不倒我。”
“哇哦~棒棒的。”
谢无祸哼笑一声,心里得意但不说。
但咱闻慕词虽然不懂情爱,但人聪明啊,一眼就看出来了,噗嗤一乐,认真说道:“我发现你越来越有趣鲜活了。”
“这样不好?”
“当然不会。”闻慕词笑着逗他:“很可爱。”
谢无祸维持镇定:“嗯。”
闻慕词又笑了笑,提气轻身,轻功暗使,几个纵越便飞上了最高处,垂眸居高临下地看他,勾勾手指,笑意狡黠又勾人。
谢无祸心头一热,运转内力,连忙跟上,白衣翻飞青丝飞扬间,少年忘却过往一切,眼中心里都只有最高处那人,心无旁骛,坚定无畏地靠近她。
两人坐在脊檩上,取下面具,眺望整座封城。
他们安静坐着,不约而同想起几个月前,他们在安平镇时,坐于屋顶看戏剧的事。
和安平镇不同,封城之大,虽能一眼望到城墙,却看不清远方的房屋楼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