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祸看着她的背影,又垂眸看着自己的腿,狠狠攥紧拳头。
离开此处后,闻慕词目的明确地走向右边甬道。
就在方才,她清楚地看到那个蓝衣人在此处被蛊奴放下,朝着右边走去。
一阵风袭来,带来一股腐臭味,把她的长发与衣袂尽数卷向身后。
闻慕词蹙紧眉头,这股味道也是蛊虫,而且是更厉害的蛊虫。
她循着味道掠去,路上遇到巡逻的蛊奴时,便跃到顶上,掩去身形。
这些面无表情,僵硬如木偶的蛊奴又怎么可能发现得了她?
待他们走远后,闻慕词轻松跳下,继续赶路。
这条道不算深,很快便听到了一阵交谈的声音,听音色应当是一男一女。
闻慕词的脚步极轻极轻,呼吸也同样放轻,小心翼翼地贴紧岩壁,缓缓靠近。
随着交谈声也越发清晰,她看了看顶上的结构,当看到一处岩石后,微微眯眸。
这石头不错,正好能挡去身形,还能清楚看清那两人。
说干就干,闻慕词直接翻身跳了上去,猫着腰躲在暗处,忽的脚步一顿,竟发现还有一道身影。
她绷紧肌肉,刚准备动手,便对上了一双绿眸。
那人似乎也没想到又见到了她,微微一怔,又冷冷地收回视线,把注意力看在下面。
闻慕词吐出口气,同样看向下方。
这一番举动没有引起下方人的注意,两人依旧看着池中的黑虫。
那女子一袭藏蓝色的衣着,与寻常款式相似,布料上的纹路却是极为罕见,使得衣裙更加精致。
她的头上戴着银饰,随着动作叮铃铃的响,极为俏皮。
她扭头看向身边的蓝衣人,语气平淡:“曲方,你相信应天向的预言么?”
这一扭头,闻慕词便看清了她的长相,五官柔美清秀,是那种初看不起眼,却相当耐看的美人。
她身边的就是跟着白枕流的曲方,闻言,皱起浓眉,反问:“你不信?”
阿依蔓冷笑一声:“他也到了该死的时候,谁知道是不是故意说出来吓主子?”
曲方沉默,没再多言,只道:“蛊虫如何了?”
阿依蔓看向池中的蛊虫,一双杏眸弯弯,眸中没了方才的不屑与狠毒,满是慈爱,像是见到亲生子般宠溺温柔:“宝贝们马上就要长大了,我和主子的孩子真好看,真乖。”
看了看池中蠕动的黑虫,又听她道和主子的孩子,曲方一阵反胃,嫌恶地皱紧眉,不想与她多言:“这便好,希望不会让主子失望。”
阿依蔓嗓音更加轻软:“不会的,孩子们定能弄死定远军,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下东岳边城。”
曲方实在没忍住低骂一声,直接道:“我去摘草了。”
看出他的嫌弃鄙夷,阿依蔓也不生气,娇嗔一声,素手放入黑池中,温柔地抚摸虫子甲壳,任密密麻麻的虫子顺着手掌,爬满手臂,又逐渐爬到身上,就好似抱着襁褓,温柔哄道:“叔叔不讨厌你们,乖孩子都别不高兴,阿娘最爱你们了。”
闻慕词:“。。。。。。”
绿眸人江谲:“。。。。。。”
两人皆露出一言难尽的眼神,看都不想再多看,悄声离开此处,跟上曲方。
他们却不知,被虫子爬满全身的阿依蔓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一边抚摸自己的“孩子”,一边轻喃:“什么绯红变故,应天向活该死了。”
他们这局棋,又怎么可能有变故?
——危言耸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