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一纪广两人也一同坐下,见闻慕词神色肃然,蹙眉思索,他们皆没吭声打扰。
许久以后,只听闻慕词道:“方才,我们下车时没有一人看我们。”
这话,初听非常奇怪,毕竟几人也不是亮灿灿的银子,为何要看他们。
可是若细想,却是细思极恐。
没错,几人确实不是银子,可作为外地人,尤其两个驾马的下属都气势不凡,不容小觑时,纵使不会所有人都看来,但总会有人注意到他们。
可方才那一瞬,周围的人宁可盯着地发呆,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他们就好似是透明人。
谢无祸语气淡淡:“唯一能解释的,便是他们刻意移开视线,不想让我们注意到他们。”
闻慕词想了想,没把方才那一瞬的恶寒说出来,只道:“这便说明,他们所图非小。”
谢无祸总结:“我们不能待在城里。”
“你们宁可和我一起上山,也不能待在这里。”闻慕词顿了顿,又道:“最好,早些上山。”
直到现在,那股恶寒的感觉也一直在,甚至头皮都在发麻,很少有这般难受的感觉,令她非常不适。
直觉告诉自己,继续待在城里,纵是自己也护不住所有人。
谢无祸:“即刻出发,别再耽搁。”
墨一纪广方才插不上话,现在闻言,纪广问道:“行李怎么办?”
闻慕词:“就放在这里,轻装上阵,轮椅也不带。”
说着,一众人便开始动身,谢无祸复又戴上了黑面具。
甫一出门,小厮便迎上来,闻慕词挡在谢无祸身前,眸中寒光熠熠:“何事?”
小厮好似没看出闻慕词的危险,笑着说:“几位是要进膳么?”
“不必。”闻慕词厉声道:“别挡路。”
小厮连忙躬身:“是,是。。。。。。”
几人走远,却不知身后的小厮就好似傻了般,眸中无神,呆滞地重复着同一个字:“是、是、是、是。。。。。。”
用现代化来形容,就像是卡死的机器一样,不断的重复。
刚一踏出酒楼,来到街市上,熟悉的恶寒感如汹涌巨浪袭来,身上的汗毛都开始倒竖,闻慕词攥紧拳,这次,她终于明白了这种感觉。
——不是害怕惊恐,只是厌恶,烦躁,恶心到反胃的难受感。
她绷紧后槽牙,心中有了一个离谱的猜测。
所幸酒楼离佘山不远,几人没走多久便到了佘山脚下。
宽阔的山道通向深处,树木丛林算不上茂密,但也能掩去内部,无法从外界查探情况,山也不算高,甚至能一眼望到头,抬眸看去,寂静的山头飞鸟躁动,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传出。
这座庞然大物,任谁都能看出它危险至极。
闻慕词移眸,看向谢无祸:“里面绝对不会安全,让墨一背着你,纪广在身边保护,我在前面开路,若遇到情况,急忙叫我,明白?”
纪广、墨一:“是!”
谢无祸:“小心。”
闻慕词轻轻点头,冲他笑了笑:“别担心,蛇衔草绝对是你的。”
她转身向着山中走去,谢无祸看着她的背影,少年背脊挺拔,算不上宽阔,却好似能把所有风雨尽数阻挡在外,就连雨滴都不能碰到自己要保护的人。
谢无祸眸色一深,缓缓攥紧拳。
——现在的他太弱了,纵使心法已练到四层,内力深厚,也无法改变身手太差的事实。
以至于送信,偷路引,开路,面对危险,这些所有事都要压在闻慕词身上。
谢无祸垂眸,敛去心中的复杂思绪,调动内力,一双犀利的黑眸警惕地注意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