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处山坡上,江寒勒住马缰,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战场,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
他的主力大军,正有条不紊地执行着他的命令,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李信的玄甲骑已经成功凿穿了整个大营,正在营地后方重新集结,准备发起第二轮冲锋。
大局已定。
江寒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眼神平静得可怕,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雪地上一场早已推演过无数遍的沙盘游戏。
他的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精准地锁定了一面正在混乱中移动的狼头王旗。
江寒缓缓举起了右手。
身后,一百名同样身披玄甲、气息剽悍的亲卫,瞬间肃静。
他们是江寒的影子,是刀锋上的刀尖。
“走。”
江寒吐出一个字,双腿一夹。
战马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冲下山坡。
一百名亲卫,紧随其后。
他们没有选择从正面冲击,而是在混乱的战场边缘划出一道弧线,绕开了最拥挤的溃兵人潮。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耶律宏的王旗。
江寒策马狂奔,风雪扑面,冰冷刺骨,眼中只有那面越来越近的狼头大旗。
他知道,耶律宏就在那面旗帜之下。
他要亲手,拧下这位北莽名将的头颅。
刺骨的剧痛从胸口蔓延至四肢百骸,耶律宏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喷出一口混杂着雪籽的鲜血。
几名忠心耿耿的亲卫拼死将他从人潮中拖拽出来,搀扶着他重新跨上一匹无主的战马。
他环顾四周,视野所及,尽是自家旗帜倒折、兵士奔逃的末日景象。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就在这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