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将令,全军按兵不动,于关外加固营寨,操演兵马,做出坐山观虎斗的姿态。”
“啊?”
“将军?”
副将们都懵了。
这这是什么操作?
煮熟的鸭子,难道不趁热吃,还要等它飞了不成?
一名性子急的副将忍不住上前一步:“将军三思!大汗与右贤王火并,正是北莽最虚弱的时候!我军若能攻下天狼关,便可长驱直入,直捣王庭!此乃不世之功啊!”
江寒的目光扫过他,不咸不淡。
“一头饿狼和一头饱狼,哪一个更好对付?”
众人哑然。
江寒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却越过了天狼关,投向了更遥远的北方。
“北莽人全民皆兵,凶悍异常。我们就算趁乱攻下狭隘,接下来呢?就要面对两股回过神来的、被我们逼到一起的疯狗。”
“到时候,我们就是深入草原的孤军,补给线漫长,陷入无穷无尽的袭扰之中。”
“那样的胜利,代价太大,我不喜欢。”
“本将要的,不是惨胜。”
“而是让他们自己,烂在根里。”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重重一点。
那地方,标注着三个字——黑水部。
深夜,帅帐的侧帘被悄无声息地掀开。
一道矫健的人影闪了进来,单膝跪地,动作如狸猫般轻盈。
“将军。”
来人是江寒的亲卫都尉,李信。
江寒转过身,帅帐内只留下一盏孤灯,光线昏暗。
他将一张更小的、用羊皮绘制的地图铺在桌上。
这张地图比指挥所用的军图要粗糙,却详尽标注了许多隐秘的溪流、山谷和牧民都未必知晓的古道。
“北莽大汗倾巢西出,后方必定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