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我们的旗号给立起来。”
江寒的声音很平静。
“让所有路过的人,都能看清楚。”
铁牛猛地一抬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
铁牛眼中精光一闪,咧开一个粗犷的笑容。
“好嘞,头儿!”
他扛起那根比他手臂还粗的旗杆,大步走到乱石坡最显眼的位置。
他没有用锤子,而是深吸一口气,双臂肌肉虬结,将尖锐的旗杆底端猛地朝一块巨大的青石上砸去!
“砰!”
一声闷响,碎石四溅。
坚硬的青石竟被他硬生生砸出一个浅坑。
他调整了一下角度,再次发力!
“砰!砰!砰!”
连续几下,旗杆稳稳地嵌进了岩石之中,任凭山风如何呼啸,都纹丝不动。
一面黑底血字的旗帜随风展开。
没有复杂的图腾,没有华丽的镶边,只有两个触目惊心的大字——独立!
这两个字,仿佛是用血写成,透着一股百折不挠的孤傲与决绝。
旗帜立起的那一刻,山坡下各个营区瞬间响起了一片议论声。
“快看!那帮废物还真立旗了!”
“独立营?我没听错吧?就是那个三百老弱病残凑起来的垃圾堆?”
“可不是嘛!带头的还是那个被王府赶出来的弃子江寒,真是不知死活,这种大比也敢来凑热闹。”
“哈哈哈,他们是来搞笑的吗?驻扎在乱石坡上,晚上怕不是要被风吹下山去!”
嘲弄、鄙夷、幸灾乐祸的笑声汇在一起,毫不掩饰地朝乱石坡涌来。
独立营的弟兄们个个脸色铁青,拳头紧握,但看到最高处那个如山般沉稳的身影,他们又强行把怒火压了下去。
头儿没发话,他们就忍。
江寒对山下的噪音充耳不闻,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整个北固关的布局。
这些嘲笑,不过是开胃小菜。
他要的,是在所有人的轻视中,狠狠撕开一道口子,让他们把所有吞下去的嘲讽,都用血和恐惧吐出来!
就在这时,山下的大道上,一队人马的出现,让所有的喧哗戛然而止。
那是一队精锐骑兵,盔明甲亮,气势森然,簇拥着一架华贵的战车。
战车上悬挂的,是代表着东宫太子的赤金蟠龙旗!
“是是太子的锐士营!”
“天!太子殿下怎么会来这里?”
山下那些还在嘲笑独立营的兵卒们,瞬间噤若寒蝉,纷纷垂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只见那队人马径直来到乱石坡下,从战车上走下一位身着蟒袍、气度雍容的年轻人。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面“独立”大旗,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随即迈步,竟是亲自朝着乱石坡上走来。
所有人都懵了。
太子殿下,竟然是来找那个废柴营的?
老黑和铁牛等人也是一脸错愕,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挡在了江寒身前。
“退下。”
江寒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老黑等人对视一眼,默默退到两侧。
来人正是当朝太子,赵瑞。
赵瑞走到江寒面前,目光扫过他身后那些衣甲不整、神色桀骜的兵卒,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
他看着江寒,语气带着一丝惋惜,也带着一丝上位者的理所当然。
“江寒,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你在本宫的锐士营,还挂着校尉的虚职。”
江寒神色平静,不卑不亢:“参见太子殿下。”
赵瑞摆了摆手,开门见山:“你的处境,我都知道了。镇北王唉,不提也罢。但你何苦如此作践自己?这所谓的独立营,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带着他们,你又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