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酒?
陈默和李虎都懵了。
江寒没给他们提问的机会,继续对李虎下令。
“李虎,你负责采购。第一,粮食,越多越好,有多少要多少,特别是高粱。第二,木炭,同样不计数量。第三,去城中最好的铜匠铺,告诉掌柜的,我要定制一批器具,图纸我今晚画给你。记住,所有行动都必须隐秘,绝不能让外人知道我们独立营在做什么。”
李虎挠着头,满脸困惑:“将军,咱们买那么多粮食酿酒能挣几个钱?城里福满楼的‘烧刀子’,算是好酒了,一坛也就几十文。咱们这点人手,累死累活,怕是连抚恤金的零头都挣不出来。”
江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我酿的酒,和他们的不一样。”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云州城北方的茫茫草原上。
“按我说的去做。最多一个月,我要让云州城所有的权贵,捧着银子来求我们卖酒给他们。”
“我要让银子,像河水一样,流进我独立营的库房!”
李虎和陈默虽然完全无法理解,但看着江寒的背影,那颗悬着的心,却莫名其妙地安定了下来。
他们轰然应诺:“是!将军!”
江寒的承诺,像一阵狂风,一夜之间席卷了云州城的每一个角落。
南市口发生的一切,被添油加醋地传成了无数个版本。
茶馆里,说书先生唾沫横飞。
“那江将军,身长八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他只看了一眼那张麻子,便断定其弟乃是为袍泽挡刀而死!当场拍出一百两雪花银!更许下诺言,凡独立营战死者,皆如此例!”
台下,一群穿着短衫的脚夫、伙计听得热血沸腾。
“一百两!俺的娘欸,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不止呢!还管爹娘养老,管娃儿上学!这是什么神仙待遇?”
一个脸上有疤的年轻人,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碗乱跳。
“他娘的!这兵当得值!等独立营再招人,老子第一个去报名!就算死在战场上,也给家里留条活路!”
一时间,整个云州城下层社会,人心浮动。
无数生活在贫困线上的青壮男子,看向鹰愁涧的方向时,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云州城的上层,也因为同样的消息而暗流涌动。
太守府。
年过半百的太守刘文渊,正慢条斯理地品着新茶。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神色恭敬的幕僚,正在低声汇报着南市口的事情。
“当场发放一百两,并且承诺赡养、抚育。如今城中底层百姓,皆视其为恩主。许多青壮,都言必称江将军。”
刘文渊放下茶杯,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动作不疾不徐。
“镇北王府的世子,却被扔到鹰愁涧自生自灭。本以为是条落水狗,没想到,还是条会咬人的过江龙。”
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寒意。
“收买人心,他想做什么?在云州城另立山头,还是想借此积攒实力,杀回王府?”
幕僚低头道:“大人,下官以为,最关键的不是他想做什么,而是他凭什么这么做。这笔开销,可不是小数目。他一个被家族半放逐的世子,哪来这么多钱?”
刘文渊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说得对。钱,才是根本。”
他抬起眼,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