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狂喜的热流冲上头顶,王德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白花花的银子朝自己涌来,看到了江寒赞许的目光。
“好!好!好啊!”
他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之前的颓唐一扫而空,满脸红光,“这帮蛀虫,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动摇我云州根基!本官若不将他们连根拔起,誓不为人!”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充满了正义凛然的亢奋。
“传令下去!”
王德发大手一挥,气吞山河,“召集县衙所有衙役、捕快、白役!一个不留!立刻!马上!”
“本官要亲自带队,全城清剿!把这些乱臣贼子,通通给本官抓回来!”
翌日清晨,天还未大亮,云州城仿佛被一盆冷水猛然泼醒。
“开门!官府办案,开门!”
“砰!”
城南“福运布庄”的大门被粗暴地踹开,如狼似虎的衙役一拥而入。
掌柜的刚穿着中衣跑出来,就被一记刀鞘砸在脸上,瞬间血流满面。
“带走!”
账本、银箱、货物,被粗暴地翻检、贴上封条。
同样的场景,在云州城的每一个角落同时上演。
城西的“聚宝当铺”,城东的“李记丝绸”,城北的“三合粮行”名单上的商铺,无一幸免。
一时间,整座云州城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百姓们躲在门窗后,惊恐地看着街上横冲直撞的官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他们只看到往日里威风八面的掌柜们,此刻如同丧家之犬,被铁链锁着押往大牢。
巨大的恐慌,如同瘟疫,迅速蔓延。
而在无人注意的屋顶上,一道道黑影如鬼魅般静立。
他们是江寒的“影
其中一人单膝跪在瓦片上,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下方被查抄的“济世药铺”。
他看着药铺的学徒在混乱中偷偷从后门溜走,没有阻止,只是用一种观察猎物的眼神,牢牢锁定着那道仓皇逃窜的背影。
学徒的目标很明确——城中心的百草堂。
敲山之声,已经震动了整片山林。现在,就看蛇出不出洞了。
——
百草堂,后院。
名贵的兰草在晨风中静静吐露芬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檀香,宁静得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孙百草一身素色长袍,正手持一把小巧的银剪,专注地修剪着一盆金线莲的枯叶。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优雅。
一个伙计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毫无血色,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掌掌柜的!不好了!王德发疯了!他把陈记药铺给抄了!人人都被抓走了!”
孙百草剪断最后一根枯枝,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听到的不过是今天天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