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憨直的笑容。
这活儿,他拿手。
院子的角落里,三大爷阎埠贵的屋里,窗帘被轻轻拉开了一道缝。
他推了推眼镜,将院子里那两个正在交头接耳的身影,尽收眼底。
他的手,下意识地摸向了怀里那个小小的账本。
许大茂和傻柱的密谋,还在继续。
“光堵下水道,还不够。”
许大茂的眼神,愈发阴冷,“咱们得让他,顾此失彼。”
“明天一早,你再把你们家那堆积了半年的煤灰,‘不小心’堆到院子正中央。”
“记住,要堆得越高越好,风一吹,就满院子都是灰。”
傻柱乐了。
“这招损。”
“对付小人,就得用损招。”
许大茂拍了拍傻柱的肩膀,那动作,亲热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到时候,一个脏水横流,一个煤灰满天。我看他刘海中,是先扫地,还是先通渠!”
“他要是管不了,就是他无能。”
“他要是管了,咱们就天天给他找这种事!”
“不出三天,他那个‘刘代表’,就得变成全院的笑话!”
傻柱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觉得,许大茂这个孙子,虽然不是东西,可这脑子,确实比自己好使。
两人又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商量了半天。
一个出主意,一个点头。
一个像毒蛇,一个像恶犬。
他们都以为,自己的谋划天衣无缝。
却不知道,在院子另一头的角落里,有一双更老的,也更毒的眼睛,正透过窗帘的缝隙,将他们所有的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阎埠贵的屋里,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九月三日,上午八点。许大茂与傻柱,于院中结盟。】
【其计有二。】
【一曰,堵其流。】
【二曰,扬其灰。】
写完,他合上本子,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兴奋的光。
他没有声张,也没有去向任何人汇报。
他只是将这本账,默默地,又记下了一笔。
他知道,这院子里的水,终于要彻底浑了。
而他,将是那个,在浑水里摸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