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锦的目光,在棋盘上缓缓移动。
沈振邦的红方,仅剩一车一马一炮双兵,老帅被死死困在九宫格的中央,无处可逃。
反观黑方,虽同样损失惨重,但车马炮俱全,更有一个过了河的卒子,如同一柄匕首抵在红方咽喉,杀机毕露。
这棋局,正如她第一眼所见。
沈振邦的红“马”只要妄动一步,顷刻间便是万劫不复。
死局。
至少,在所有常规的棋路里,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死局。
见她久久不语,沈振邦眼底刚刚燃起的一丝期待也熄灭了,他烦躁地一挥手,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算了,算了!什么破棋!研究了两天,还是个死局!”
“你一个小姑娘,看不懂也正常,收了吧!”
他伸手就要将棋子拂乱。
“叔叔。”
宋秋锦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
“或许,还有一步棋。”
“嗯?”
沈振邦的动作骤然停住,他抬起眼,目光里带着七分不信三分审视:“你?你看出来了?说来听听。”
宋秋锦伸出纤长的手指,并未触碰棋子,只是在棋盘上方,虚空一点。
指尖悬停之处,是红方那枚一直被所有人忽略的、屈居底线的“兵”。
“或许,不必用马。”
“用这个兵。”
沈振邦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想也不想便驳斥道:“用兵?胡闹!这兵往前就是炮口,动了就是白送!有什么用?”
“是送死。”
宋秋锦点头,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明亮。
“但它的死,能换一线生机。”
“象棋之道,有舍,方有得。”
她开始阐述自己的思路,声音平稳而有力。
“叔叔请看,黑炮牵制我方车路,令其动弹不得。我方的马,又被对方的车、卒钳制。所有主力,尽数被缚。”
“唯一的生路,就是弃子。”
“用一枚棋子的牺牲,打乱对方的必杀之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