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她把那件羞人的事,对着他这个当事人,再复述一遍?
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可宋秋锦看着他那张不容置疑的脸,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深吸一口气,垂下眼帘,开始回忆。
“那天是我爸爸安排的。”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苦涩,“他说,家里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他怕我将来受欺负,所以所以想给我找个依靠。对方是个军官,很有前途,只要我们有了夫妻之实,他就会对我负责。”
“我当时不同意,哭着闹着,可我爸说,这是唯一能保护我的办法了。”
“后来我喝了他给我的一杯加了东西的牛奶,就睡过去了。等我再醒来,就已经在在酒店的房间里了。”
说到这里,她的脸已经烧得通红,声音也越来越小。
沈砺峰静静地听着,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酒店?
他那天晚上确实是住在招待所,但勤务兵说他一夜未归。
“继续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醒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房间里很暗,我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就是你。”
宋秋锦抬起头,鼓起勇气看着他,“你当时正准备穿衣服离开。”
“我吓坏了,问你是谁。你说你说你有紧急任务,必须马上走,但你会回来娶我,让我等你。”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走的时候,把那枚勋章放在了床头柜上,说这是信物。”
她把能记起来的,全都说了出来。
沈砺峰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听着宋秋锦的描述,和他脑海里那些模糊的、破碎的片段,似乎正在一点点地重合。
他目前只想起,那天晚上在金陵军区演习庆功宴上,他因为心情烦闷,多喝了几杯
再后来就是勤务兵告诉他,路上车坏了,在沪市逗留了一晚。
难道
“你还记得什么?”他追问道。
宋秋锦的脸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攥着衣角,指尖都泛白了。
“没,没什么,就是之前说的你腰下面有一颗红色的痣。很小,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她豁出去了。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了。
沈砺峰的身体猛地一僵,端着茶杯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中。
她又提了这件事,毕竟是他的隐私,宋秋锦说的这么确信!
他看宋秋锦的眼神,终于变了。
不再是审视和怀疑,而是充满了震惊和复杂。
包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宋秋锦看着他震惊的样子,心里又羞又气,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说道:“你要是还不信,现在就可以脱了衣服看!反正反正我也不是没看过!”
“胡闹!”
沈砺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了起来,厉声呵斥。
他的脸颊也泛起了一层可疑的红晕,耳朵根都红透了。
大白天的怎么能随随便便把这种话说出口!
可他心里却比谁都清楚,她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