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柔脸上的得意和轻蔑瞬间凝固,像是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
她眼里的血色“唰”地褪得一干二净,嘴唇翕动了半天,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承渊哥哥……买的?
他亲自……布置的?
怎么可能!
承渊哥哥那样的天之骄子,怎么会为沈姝璃这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她用来攻击沈姝璃的每一句话,此刻都化作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疼。
她感觉自己精心准备的武器,到头来却把自己戳了个对穿,荒唐又可笑。
宁静柔闻言,那张煞白的脸“噌”地一下涨成了猪肝色,像是被人当众剥光了衣服,羞愤与怨毒交织,让她整个人都发起抖来。
她双目怒视着沈姝璃,那眼神如果能化作实质,恐怕早已将她千刀万剐!
这个贱人,凭什么!
凭什么能让承渊哥哥为她如此心甘情愿地付出!
“沈姝璃!你还要脸吗!”宁静柔的声音尖利得几乎要划破空气,“你和承渊哥哥还什么关系都没有呢,竟然就敢心安理得地收下他这么多东西!”
“这些家具加起来不得上千块?你怎么好意思收的!你这种腐朽的资本家大小姐,思想早就烂透了!”
她往前一步,义正言辞地指着沈姝璃的鼻子,言辞间充满了正义凛然的控诉。
“你这种深受资本主义思想腐朽毒害的大小姐,就是在腐化我们根正苗红的革命同志!是宣扬奢靡享乐的歪风邪气!你这种人,就是我们新社会发展的蛀虫!”
“你还想把承渊哥哥也拖下水,跟你一起过腐朽的资产阶级生活吗?你这种人,思想问题极其严重,就该被送到农场去好好改造,割掉你那条资本主义的尾巴!”
沈姝璃见她嫉妒得面目全非,连政治大帽子都扣上来了,心底愈发觉得好笑,连带着说出的话也更气人了。
“宁同志,我当然是要脸的,但你,可就不一定了。”
“一把年纪了,还整天‘哥哥’‘哥哥’地叫,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急着倒贴的破烂货,一点女同志的矜持都没有。”
“还有,”沈姝璃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冷冽,“谢承渊愿意给我花钱,那是因为我俩是志同道合的革命同志!”
“更是因为,我用我沈家祖传的秘药,救了他的命!他别说为我花这些钱了,就是现在把命给我,我也受得名正言顺!”
她上下打量了宁静柔一眼,目光轻蔑得像是在看一只嗡嗡作响的苍蝇。
“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在这咸吃萝卜淡操心什么?”
沈姝璃猛地伸手,一把将宁静柔推到旁边那面穿衣镜前,迫使她直面自己此刻的模样。
“来,这边有镜子,你好好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这扭曲的脸,这怨毒的眼神,你觉得,哪个男人见了,还会对你有半分兴趣?”
宁静柔毫无防备,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当她踉跄着站稳,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整个人都僵住了,瞳孔骤然收缩。
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她那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甜美脸庞此刻,五官因嫉恨而狰狞扭曲,充满了怨毒与不甘,丑陋得让她自己都感到一阵心惊。
这……这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