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殿下从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顾瑾之当初既然动了气死殿下的念头,那就要做好承受殿下怒火的准备。
长公主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不大够啊!”
说罢缓缓起身,穿过屏风,看向躺在贵妃榻上的顾泽然。
此时的顾泽然面色惨白,嘴唇没有半点血色。
可轻颤的睫毛,握紧的拳头,甚至眼角那颗沁出来的晶莹泪珠,无一不证明这人如今是清醒的。
长公主给张嬷嬷使了个眼色,张嬷嬷立刻心领神会:“这二少爷当真是个大孝子。
可惜却摊上这么不靠谱的父亲和弟弟,御医说二少爷身上的血被吸走了七七八八,以后身子也难好了。
还真是可怜啊!”
长公主也跟着叹息:“本宫与何氏本无仇怨,甚至从不插手永安侯府的事。
原以为顾琛不袭永安侯的爵位,这爵位会落在顾泽然身上,没想到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明明为父亲付出的最多,可那没心肝的东西却打算越过他,将一切都留给心爱的小儿子。”
张嬷嬷惊呼一声:“殿下,您说那顾泽之,莫不是故意要将顾泽然置之死地吧,这样也算为自己铲除了障碍”
“慎言!”
长公主厉声呵斥。
张嬷嬷立刻闭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有罪。”
长公主叹气:“有些事自己放在心里便好,没必要说出来,也是本宫冲动了,这才给有心人留了可乘之机。
你吩咐府医,一定要将顾泽然的身体调养好,顾家的事就让他们自己斗去吧,本宫和琛儿都不会再参与其中。”
张嬷嬷应诺:“天色不早,奴婢扶您去用膳吧!”
长公主叹道:“顾泽然身体养好之前,就让人留在主院,本宫可不想落得个苛待庶子的罪名。”
张嬷嬷冷哼:“他算什么庶子,您一天没承认何氏的身份,他便一天都是奸生子,都是您心善”
长公主离开后,顾泽然缓缓睁开眼:父亲,您怎可对我如此狠心,竟要连同弟弟要儿子的命。
既然爵位对弟弟如此重要,那就别怪儿子也跟着争一争了!
张嬷嬷扶长公主在花园散步:“您觉得顾泽然真的会闹起来么?”
长公主嘴角擎起一抹笑:“他会的,因为他想要那个爵位,之前碍于脸面和本宫的身份,他不敢光明正大的争。
如今知道顾瑾墨要将爵位传给他的亲弟弟,那种不甘会催动他去拼命争抢。”
张嬷嬷脸上还有些迟疑:“毕竟是放血伺父的人,用不用再添把火。”
长公主摆手:“不用,他心中的火已经很旺了。”
放血伺父!
只有第一口是顾泽然自愿的,被父亲和弟弟按住吸血的滋味可不好受,希望顾泽然能牢记那种滋味。
所以说,嘴上最要脸的人,往往做的都是不要脸的事。
顾瑾墨最终只会活成一个笑话。
说到这,长公主忽然想到另一件事:“对了,让王管事赶紧给宫中传信,让人把圣旨迎回去。”
从来就没有什么空白圣旨,不过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前个入宫被母后留下说了好一会儿子话,随后就说到顾琛多年来护卫皇城有功,这次又救了三皇子。
原本皇上就惦记着给顾琛奖励。
想到这些年无论自己如何暗示,永安侯都不愿上请封世子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