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八年,十一月。
乾清宫外,大雪漫天,一队队的羽林军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乾清宫护住。
羽林军副统领吕蛟目光深邃,望着漫天大雪,自语道:“诸位大人都进去快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出来?”
羽林军有一位正统领,两位副统领。
正统领乃蒙质,副统领为吕蛟与王谦二人。
王谦神情平静,说道:“陛下召集大将军、丞相大人、六部尚书,还有都察院左都御史大人等诸位重臣议事,自陛下落水生病后,这是第一次,恐怕咱们大乾的天,真的要变了。”
吕蛟故作轻松,说道:“哪有变不变的?再变化不还是朱家的天下?你我好好地当差就行了。”
王谦闻言叹了口气:“话虽是这么说,但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我没有什么背景,不知道能否继续留在羽林军当差。”
如今宫中宫外基本都猜到,继承大统的会是秦王殿下。
不过按照规矩,这兄终弟及要立下诏书。
待皇帝驾崩后,再取出诏书,按照遗诏来拥立新君,举行登基大典。
吕蛟耸了耸肩,安慰王谦:“放心吧!就算秦王殿下继位也会重用蒙将军,你我跟着蒙将军不会被赶走的。”
连羽林军副统领都在忧虑未来去留,京城中这样的人就更多了。
每一次新君登基,都是一次权力的大洗牌,要波及的人成千上万……
乾清宫,内殿。
朱晟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
大乾秦王朱玉、大将军常茂、丞相王瑾,以及六部尚书,还有都察院左都御史杨莲皆在。
蒙质站在床榻边,眉头紧锁,面上满是悲痛。
“朕,自承继大统以来,夙兴夜寐,不敢懈怠,恐令先帝九泉之下不满朕之言行。”
朱晟的声音有气无力,每说一句话都要停顿片刻。
“今朕自觉命不久矣,朝中大事悉数委任秦王吾弟,尔等要尽心辅佐。”
秦王朱玉眼含热泪,泣不成声。
朱晟伸出手,拉住了朱玉的手掌。
“大将军、丞相,为文武官员之首,以后便是辅佐你理政的大臣……”
“大将军,丞相,你们近前来。”
常茂、王瑾快步走上前。
常茂的眼眶通红,王瑾则是直接泪流满面。
王瑾道:“陛下,您要说什么请说吧!老臣听着呢!”
朱晟闭上眼,喘了几口气后才缓缓说道:“诏书朕已经拟好,你们按照祖训,一起过去将诏书悬在奉天殿内的牌匾下。”
“吾弟才能胜于朕,你们辅佐他的时候,要像辅佐朕那样用心,知道吗?”
常茂连连点头,强忍悲痛,道:“末将,遵旨!”
王瑾跪地叩首,道:“老臣遵旨!老臣愿为陛下,为秦王殿下肝脑涂地!”
朱晟欣慰地点了点头:“吾弟掌大位,国务繁杂,上至丞相下至六部官员,不可懈怠。”
“杨大人,你为都察院左都御史,监察百官,朕要你秉公执法不可徇私。”
杨莲跪地行礼:“臣杨莲,遵命!”
朱晟要对官员们叮嘱的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他挥了挥手:“去吧!将诏书送到奉天殿去,你们全都一起去,做个见证。”
“老三,你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