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讽刺啊,他吵着闹着要将小宇扔进孤儿院,最后进去的,反倒成了他自己。
而另一边,我和秦云周的离婚手续则就没有这么顺利了。
据说他在监狱里发了疯,死活也不肯签字。
“我不签!”
“安然是我老婆,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不会舍得离开我的!我不签,我要见她!只要见了她,她就一定会回心转意!”
消息传到我这里,我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见面是不可能的,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到他秦云周了。
于是我别无他法,只能正式委托律师,向法院提出强制离婚的诉讼。
办公室里,当我将一叠材料递给律师,目光相交的瞬间,我们却都愣住了。
这个律师,竟是我多年未见的竹马,沈鹤之。
见到我,他的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惊喜:
“安然,怎么会是你?”
我的心中也涌现出喜悦,眼前的沈鹤之已经褪去了少年青涩,变得沉稳起来,但还是我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
但眼下显然不是叙旧地时候,千言万语堵在心口,最终我也只是略带苦涩地开口:
“鹤之没想到我们竟会在这种时候重逢。我的事就麻烦你了。”
他点点头,收起刚才的惊喜,接过我的材料,语气无比坚定:
“放心,交给我,保证万无一失。”
沈鹤之说得没错,在他的努力下,一周后,我就拿到了盖着法院红印的离婚判决书。
我胜诉了,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秦云周,你用最决绝的方式把我推开,却又想用轻飘飘的结婚证把我永远钉在他的地狱里,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事情解决了,我却感到心还是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攥着,隐隐作痛。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堵在我的心口,沉甸甸地,让我几乎喘不上气。
没由来的,我想起了我们的初遇。
那个初夏的午后,阳光刺眼,梧桐树沙沙作响。
那个穿着白衬衣的少年就站在树荫下,细碎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回头对我浅浅一笑。
不知是午后的阳光让我的大脑发了昏,还是他的笑容过于耀眼。
但是,就是在那一刻,我感到自己坠入了爱河。
后来,我们恋爱、争吵、和好、结婚。
婚礼上,我看着站在红毯尽头的他,天真地以为我们就会这样携手度过一生。
可如果知道会是现在这个结局。那我宁可我们没有开始,我宁可我没有遇到过他。
察觉到我低落的情绪,沈鹤之揉了揉我的头,就像小时候,他无数次安慰我那样。
他朝我浅浅一笑;
“恭喜你,安然,重获自由,希望你可以拥抱新生。”
我怔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
对啊,我和秦云周已经离婚了,今后,他就是我人生的过去式了。
我回给沈鹤之一个微笑,收起文件和离婚证:
“是啊,谢谢你,鹤之,你总能在我失落的时候安慰我。”
沈鹤之弯了弯嘴角,用他那温柔的嗓音继续对我说:
“哈哈,如果你真的谢谢我,就请我去你家做客吧。”
“我之前一直在海外工作,好久没有见到伯父伯母了,现在我要回国内发展,正好拜访一下他们。”
“还有我也想见一见你的儿子。”
我看着他眼中盛满的星光,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并肩走在走在回家的路上,阳光洒在我们的肩头,一如年少时,我们亲密无间的样子。
我想,未来,如果也能像今天一样阳光灿烂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