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稳稳地抱在怀里,能清晰地看到他下颌紧绷的线条,和他眼睛里来不及掩饰的心疼和滔天怒火。
他抱着我,对着周围吼道:谁干的!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降了好几度。
孟瑶吓得花容失色,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围几个啦啦队的女生,颤抖着手指,纷纷指向了她。
陆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让孟-瑶瞬间噤声,连哭都不敢哭。
他头也不回,抱着我,大步流星地冲向医务室。
身后,是1500米决赛的发令枪声,和裁判声嘶力竭的呼喊。
陆野,为了我,直接弃权了比赛。
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听着他因愤怒和担忧而急促的心跳,我感觉,这家伙好像真的没那么讨厌了。
我的脸颊,在他的胸膛上,烫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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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医务室里,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
校医是个和蔼的中年阿姨,她检查了我的脚踝,说是轻微扭伤,问题不大。
脱了鞋,用冰袋敷一下。校医说。
我吓得魂飞魄散。
脱鞋
开什么玩笑!我的鞋是42码的,这要是脱下来,我的马甲当场就得被扒得底裤都不剩。
我死死地护住自己的鞋子,疯狂摇头。
阿姨,我没事,真没事,不用冰敷。
陆野全程黑着一张脸守在旁边,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他看我这么抗拒,大概是以为我害羞。
他居然,居然亲手蹲了下来,伸出手,要去解我的鞋带。
别不好意思,脚扭了必须马上处理。
他的指尖碰到了我的鞋面。
我脑子里警铃大作,情急之下,用我的本音,吼出了一句。
别碰我!
声音粗粝,沙哑,是属于十七岁少年变声期后特有的音色。
空气瞬间凝固。
陆野的动作顿住了。
他疑惑地抬头看我,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解。
我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电光火石之间,我猛地掐着自己的脖子,用一种尖细的、破了音的嗓音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嗓子……好疼……
我一边咳,一边拼命给他使眼色,暗示我因为着急,嗓子喊劈了。
陆野盯着我看了几秒,那探究的眼神让我如坐针毡。
最终,他眼中的疑惑还是被担忧所取代。
他信了。
你等着。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拿着一瓶矿泉水回来,已经拧开了瓶盖,递到我嘴边。
慢点喝。
我接过水,借着喝水的动作,总算躲过一劫。
最终,在我的强烈坚持下,校医只给我喷了点云南白药,没再要求我脱鞋。
中午,陆野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份豪华午餐,四菜一汤,还冒着热气。
他把饭盒打开,用勺子舀了一勺饭菜,递到我嘴边。
张嘴。
我整个人都石化了。
我自己来。我伸手去接。
他手一躲:你脚不方便,手也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