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是:新郎。。。。。。
抵在眼球上的冰冷锤尖,图里剥皮的锋利刀刃,太爷日记里母狒狒凄厉的惨叫,小满沾血的工牌。。。。。。所有的点,瞬间连成了一条冰冷粘腻的血肉之线!
我他妈不是什么复仇者!
我就是祭坛上最后那口活牲!是新娘要的新郎!
那张皮。。。。。。绷在狒狒骨头架子上。。。。。。就是我的下场!
06
趁着那怪物被我踹了一个趔趄,我手脚并用,像条被打断脊梁的狗,拖着半边发麻的身体,朝着墙角那个黑黢黢、被破麻袋盖着的地窖口死命爬去。
另外两个怪物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像启动的破引擎,沉重的脚步踏着朽木地板追来,震得头顶房梁灰土簌簌往下掉。那柄锈蚀的管钳带着风声砸在我刚才趴过的位置,咔嚓一声,碎木飞溅。
近了!就两步!我扑到地窖口的破麻袋上,不顾一切地往下拱。
盖子没锁,是几块钉在一起的破木板,轻飘飘的。
我肩膀死命撞上去,哗啦一声,连人带盖子一起砸进了地窖口的黑暗里。
冰冷的、带着浓重土腥和霉菌的寒气瞬间包裹上来。
高度只有半人深,像个埋死人的浅坑。坑底角落,一个裹着厚厚油布的方形东西硬邦邦地硌在腿边。
疤脸!是疤脸那老矿工偷偷塞给我的硬货!他说是矿上淘汰的烈性炸药,雷管引信都他妈裹在一起!
油布冰凉粗糙,我像抓住救命稻草,死命把它往怀里拖。
地窖口的光线被堵住了。
两个怪物粗壮的身影挤在洞口,腐烂的头颅低下来,那空洞的眼窝死死盯着坑底的我。喉咙里的咕噜声带着残忍的耐心。拿羊角锤的怪物慢吞吞爬下来,沉重的身体砸在坑底,震得我牙齿发酸。
它没立刻动手,反而朝留在上面的同伴含混地嘶吼了一声。
上面那个怪物喉咙里发出一串怪异的、像呜咽又像摩擦的音节。它没下来,转身走向客厅中央那堆供奉着金牙的秽物祭坛。另外两个围过去的怪物,动作不再是之前的狂暴,反而透着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肃穆。
它们围成一圈,那个最先下来的怪物,烂手伸向祭坛后面阴影里,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小团颜色黯淡、沾满污渍的碎花布!
碎花布!那纹路。。。。。。那陈旧的褪色。。。。。。像针一样扎进我眼底!
是小满!
是我囡囡刚出生时,她娘亲手缝的贴身小襁褓!
她娘死得早,最后是我亲手把囡囡沾满血污的小衣裳、这襁褓、连同其他遗物,一起塞进灶膛烧了的!烧了!烧成灰了!
那怪物极其小心地,甚至带着点虔诚的颤抖,用那对沾满泥垢和秽物的烂手,轻轻捧起那团碎花布,像捧着什么圣物。它慢慢掀开一角。
里面裹着一小段东西,干瘪,扭曲,颜色像放了百年的老树根,黑黄发硬,只有指甲盖那么长一小截。
脐带!
是我囡囡的脐带!当年剪下来,太婆说留着压箱底能保佑孩子平安!
后来。。。。。。后来囡囡没了,东西也不知所踪。。。。。。
那截干枯发黑的脐带残段,像烧红的烙铁,猛地烫穿了我的脑子!
那襁褓和脐带明明烧了!烧成了灰!它们怎么。。。。。。它们怎么。。。。。。!它们不仅索债!它们在玩!在耍!在把老子心里最后一点念想、最后一点没烂完的肉,掏出来,踩在烂泥狗屎里,还他妈笑嘻嘻地递给我看!
呃。。。。。。啊。。。。。。!声音堵在喉咙里,不是哭,不是嚎,是心被整个挖出来碾碎的、漏气的嘶响。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眼前发黑,手脚冰凉,连呼吸都忘了。
什么炸药,什么反抗,全他妈空了。
就剩那团碎花布,那截黑枯的脐带,在那烂爪子托着的秽物祭坛上,晃啊晃。
就在我魂儿都飘起来的空当,剧痛!
骨头碎裂的闷响!像一柄烧红的大铁锤狠狠砸在我左膝盖上!
是那个爬下地窖的怪物!它一直等着这一刻!
手里的羊角锤带着全身的重量,结结实实砸了下来!
咔嚓!
腿猛地一软,剧痛像高压电流瞬间窜遍全身。
膝盖骨碎了!
我能感觉到碎骨碴子刺破皮肉,钻心的疼!整个人瘫倒在冰冷的地窖泥地上,血和冷汗瞬间浸透了裤腿。
剧痛!冰冷的剧痛!反倒像一盆掺着冰碴子的脏水,把我那飘出去的魂儿又狠狠砸回了这具烂皮囊里!
死!都他妈死!老子烂在这!你们也别想好!
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被这口毒火烧了出来。
我像条被踩住脖子的疯狗,猛地翻身,用还能动的右胳膊,不管不顾地死命撕扯怀里油布的结。油布又厚又韧,手指甲都崩开了,血糊糊的。
终于撕开了口子!一股浓烈的、刺鼻的硝石和硫磺的辛辣味猛地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