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耗子嘴那双浑浊发黄、闪着算计光的小眼睛,知道这是个套,一个该死的、早就下好的套!清洁工的储物柜,钥匙谁都能搞到。
你想怎样我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好说,耗子嘴弹了弹烟灰,小年轻不懂事嘛。帮我送几次‘外卖’,抵了她这次的‘过错’。既往不咎,怎么样
不!小满猛地抬头,眼神里是绝望的倔强,我不干!死也不干!
耗子嘴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像毒蛇一样阴冷。
他慢悠悠走到小满面前,粗糙的手指抬起她下巴:
小丫头片子,还挺硬气老子给你脸了不干这个他猛地一甩手,小满踉跄着差点摔倒。那你就得干点别的了!‘粉红鬣狗’缺个新鲜小妞儿,我看你这脸蛋儿,能卖个好价钱!
畜生!我怒吼着要扑上去,豁牙和另一个打手立刻死死扭住我的胳膊,把我按在冰冷的墙上,粗糙的砖石刮着我的脸。
我徒劳地挣扎,肺里火烧火燎,只能嘶吼。
我不卖!小满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像把刀子扎进我心里,你杀了我吧!
耗子嘴被彻底激怒了。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豁嘴!让她尝尝‘甜头’!给她‘开开眼’!
豁牙狞笑着,从兜里掏出一个一次性的塑料注射器,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小药瓶,动作麻利地抽吸着。
那管子里透明的液体在应急灯下闪着冰冷的光。
小满惊恐地瞪大眼睛,转身想跑,被另外两个打手死死抓住胳膊按在地上。
她的哭喊和挣扎被捂住,变成了闷在喉咙里的呜咽。
不。。。。。。爸。。。。。。救我。。。。。。
我只能看到她因极度恐惧而睁大的眼睛,泪水汹涌而出。
豁牙揪起她的胳膊,粗暴地撸起袖子。
冰凉的针尖刺破皮肤,那管致命的东西被狠狠推了进去。
耗子嘴蹲下来,看着小满在惊恐和药物冲击下开始剧烈抽搐、翻白眼,嘴角溢出白沫。
他拍拍她的脸,语气冷酷得像冰:不识抬举的东西。扔警局门口去,让条子看看这‘嗑嗨了’的下场。记得在她身上再撒点‘料’。
打手们像拖麻袋一样拖起小满还在痉挛的身体,消失在黑暗的巷子深处。
我被豁牙他们像扔垃圾一样推搡开,摔倒在地上,沾了一身腥臭的污水。
我挣扎着想爬起去追,肺像要炸开,咳得蜷缩成一团,只能眼睁睁看着车灯亮起又远去,载着我唯一的光。
天快亮的时候,我去警局。
远远就看见门口围着几个人指指点点。
冰冷的台阶上,小满蜷缩在那里,像个被丢弃的破烂玩偶。
头发凌乱,脸上残留着泪痕和呕吐物,手臂上还留着那个新鲜的针眼。
她身体已经冷了,硬了。
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打着哈欠走出来,拿着文件,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又一个嗑药嗑死的。通知家属来领吧。
他看都没多看一眼台阶上的尸体。
我走过去,每一步都踩在碎玻璃上。
跪下来,用袖子使劲擦她额头上的字迹,擦得皮肤发红、破皮。
我脱下自己那件最厚实、还算干净的旧外套,裹住她冰冷僵硬的身体,像裹住一个襁褓里的婴儿。
我把脸埋进她的头发,闻不到一点她以前用的便宜洗发水味儿,只有呕吐物和死亡的气息。我喉咙里堵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肺里的每一次抽气都带着铁锈和血腥味。
但此刻,这点痛算个屁。
耗子嘴那张镶着金牙的烂脸、豁牙推针管的狞笑、警察冷漠的脸。。。。。。在我脑子里烧成一片血红。
我慢慢抬起头,望向警局对面那个象征着小镇污秽中心的粉红鬣狗霓虹招牌。
那光,红得像血,也像地狱的火苗。
不他妈是你死,
就是我活。
02
山里的寒气像冰锥子扎进肺里,我咳出一口带黑灰的痰,肋骨扯着疼。
小满的薄棺材刚入土,黄土还没盖严实,那三个杂碎就来了。
黄毛,豁牙,还有个瘦得像麻杆,耗子嘴手下专干埋汰事的崽种。
他们没说话,就是笑,那种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漏风的嗤笑。
一桶腥臭发黑的红油漆泼在簇新的墓碑上,婊子两个油漆字顺着石面往下淌,像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