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他一直默默的关心着我,而且很有分寸地保持着距离。
幸运的是如今我回头,他还在原地等我。
回周家收拾东西的时候,闺蜜和弟弟都在。
他们看到我坐着轮椅出现,脸上纷纷露出鄙夷的表情。
闺蜜上前一步,毫不留情的奚落。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现在才知道周家的好
弟弟看到我也只是冷淡地瞥了一眼,随即继续骂骂咧咧的玩着游戏。
我没打算理会他们,直接进房间收拾东西。
刚到门口,面对满屋的狼藉,我愣住了。
演出服被撕烂扔在了地上,碎裂的相框倒在桌面上。
林棠说这个屋子给我们的宝宝用,你以后就搬到二楼吧。
系着围裙的周叙白出现在身后,他手上还拿着锅铲。
林棠听到声音也跟了过来,她右手抚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周叙白连忙把锅铲放下,小心翼翼的把林棠扶到沙发上坐下。
你小心点,怀着宝宝呢。
他极尽宠溺的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
和周叙白在一起七年,我从不知道周叙白会做饭。
闺蜜讨好的端着一杯牛奶放在林棠面前,弟弟也放下手机忙前忙后的收拾着。
他们其乐融融好似是一家人。
林棠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们的伺候,眼神略过我,像在看一条狗。
周叙白把做好的饭端到餐桌上,扭头又对着我低声呵斥。
快点把你的垃圾搬到二楼客房去!
我低头继续翻找着,但是翻找了所有柜子仍然没有找到证件。
刚想问周叙白见到没有,就看见周叙白正在亲手喂林棠吃饭。
手术后的记忆像潮水一般涌来,我独自一人在医院艰难的度过了术后的一个月。
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来看过我,而且周叙白拿走了我的手机,我甚至无法联系护工。
最后那两星期身上已经有了严重的褥疮,但是我没钱请护工,最后我只能把父母临死前给我的镯子抵押掉。
更别说吃饭,幻痛几乎将我折磨疯,我只能靠营养液维持体征。
林棠把三张请柬放在桌子上,闺蜜和弟弟惊喜的拿起,对着林棠连声道谢。
弟弟抢先把请柬扔在我脸上:明晚棠姐的开业仪式,到时候会宣布他们的婚约。你记得来。
我低头捡起请柬,烫金的字体刺痛了我的心。
3。
开业仪式当天,弟弟罕见的提前在门口接我。
等会儿人都到齐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知道。
弟弟冷冷的抛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我被卡在门前的台阶上进退两难,还是路过的侍女帮我推了进去。
今天来的全是商界名流,谁也不想错过能攀上周家和林家的好机会。
阮星瑶,腿瘸了就别出来显眼了。这里不比公司,不是谁都让着你。
和我在同一家公司的柳笑笑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她一向视我为竞争对手。
周叙白从未公开承认过和我的关系,在公司其他人眼里,我是死缠烂打的那一方。
柳笑笑眼珠一转,下一秒她不小心地把红酒洒在我腿上。
她假意要帮我擦拭,争执之中轮椅被推翻,腿上盖着的毯子也被她拽走。
我的断腿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柳笑笑故意惊呼,在场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我身上。
疼痛的不止是未完全痊愈的伤口,还有我痛苦万分的心。
我慌忙拽过毯子想要盖住寥寥无几的自尊心,但是毯子的另一角却被人死死的踩在了脚下。
我抬头,是我的经纪人丽姐。
你怎么敢来的不知道今天周总和林小姐要宣布婚约吗!
她恶狠狠的看着我的腿,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嘲讽。
我选择她当我经纪人的时候,她只是公司里籍籍无名的一个小员工。
因为我,她从逼仄的地下室换成了现在的临江大平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