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抵在天台上,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黯然神伤。
我放下喝了一半的酒瓶,此时的我已然没有了饮酒的欲望,有的是日复一日无比热烈的渴望。
如果可以,我想再见他一面。
神啊,如果可以,请让我再见他一面吧。
咣当。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将我身后的铁皮桶撞翻在地,吓了我一跳。
我忐忑地走上前,却发现撞翻铁皮桶的,是一个浑身赤裸之人。
他怎么出现的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那人艰难地起身,一脸惊恐地看向四周,眼里写满了警惕。
噹——啤酒瓶从我手里脱落,撞击向地面,我愕然地看向那人。
惊喜之余,叫出了那人的名字:辛愿!
我上前一把抱住了对方,出乎我意料的是,我被他毫不留情地一把甩飞了出去。
我重重地撞在墙壁之上,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得亏是冬天,穿的厚,不然就这一下子,我怕是不死,也得断几根肋骨。
但现在的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觉心肝脾肺肾都发生了位移似的,哪哪都疼。
我疑惑不解地看向辛愿,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对我。
与此同时,我艰难地扬起头,就看见辛愿晃晃悠悠走了没几步,就一头栽倒在了雪地里。
我赶忙爬起身,一瘸一拐地靠近,就见在他身下,丝丝鲜红溢出,染红了皑皑白雪。
翻过身,才发现他的腰部破了一道口子,血液正汩汩不住地往外流淌。
通过伤口的形状和大小来判断,似乎是受了枪伤。
正当我扒拉着他,想要背他去医院的时候,我忽的记起之前辛愿说过。
如果未来的某一天,我遇见了浑身赤裸且受了伤的他时,一定不能送他去医院。
可是不去医院我该怎么办我又不会医术。
。。。。。。。。。
咯噔——正在我一筹莫展之际,某个画面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记忆里。
有一次我想吃苹果,辛愿给我切水果的时候,划破了手指,我想当然的就去找碘伏和纱布。
可当我拿着药品回来时,就发现对方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想到这里,我用力地给辛愿翻了个身,将那个伤口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我给自己打气:辛软,你一定行的。
我猜测辛愿的伤口之所以一直流血,是因为子弹还嵌在身体里所致。
经过我的一番检查,果然如我所料,辛愿的伤口里,果然有着一枚子弹。
只是眼下该怎么取出来,成了最大的难题。
我想起买酒的时候,商家给了我一个起子,起子尾部是细且窄的。
我就想着可以用它来把子弹取出来,可我太天真了,碰是能碰到,可没有弯折的地方,挖不出来。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我盯上了自己的手指。
眼下,也别无他法了。
我心一横,眼一闭,简单用啤酒消了消毒,就将手指伸进了辛愿的伤口里。
在好一阵摸索之后,有惊无险,子弹终于是取出来了。
低头一看,辛愿的伤口,在子弹取出来的瞬间,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看到这里,我感觉用啤酒消毒的这一过程,好像都有些多余了。
做完这一切,我将辛愿带回了家。
看着躺在床上陷入熟睡中的辛愿,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看着那颗孤独地躺在他左眼眼底下的美人痣。
我笑了,原本空落落的心,在失而复得的情绪下,渐渐被填满。
直到此时,我才有时间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势,掀开衣服,从镜子上,我看到了我的背上,满是淤青。
我不由抱怨,不知道辛愿发什么疯。
可在辛愿醒过来之后,我才知道,他不是疯了,他好像是失忆了。
他全然忘记了我,忘记了这个家,连他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
之后的日子里,他慢慢卸下了戒备,我也从他的口中,知道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他说,他不记得自己是谁,只知道他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培养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