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把我的心,砸得粉碎。
我咬着自己的手背,不让哭声溢出来。
封建迷信。
这四个字,我在课本上学过,老师说,那是旧社会的糟粕。
可我没想到,我的亲生父母,我的亲弟弟,竟为了这虚无缥缈的四个字,将我推入地狱,整整十六年。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
我从后备箱的缝隙里,奋力向外望去。
眼前的一幕,让我忘记了呼吸。
这不是什么工地宿舍。
这是一栋三层楼高的独栋别墅,门前是修剪整齐的草坪和巨大的喷泉。
我看到他们三人下车,熟门熟路地按了密码,那扇雕花的铁门缓缓打开。
这就是他们的家。
我等了几分钟,确定他们都已进屋,才悄悄推开后备箱,溜了出来,闪身进了那扇还未完全关上的大门。
里面,比我想象的还要奢华。
水晶吊灯,大理石地板,旋转楼梯。
一个穿着制服的阿姨正在擦地,见到他们,恭敬地喊了一声:“先生,太太,小少爷,你们回来了。”
我迅速闪身,躲到了一张巨大的欧式长餐桌下面。
桌布很长,正好将我完全遮住。
“张姨,给我拿瓶冰可乐!”林天赐把书包随手一扔,像个大爷一样瘫在沙发上。
而桌上,也摆满了花花绿绿的零食袋,全是进口的。
上面印着我一个字母都看不懂的外文。
我想起自己,为了省钱,啃过发了霉的馒头。
为了填饱肚子,去山里挖过野菜,吃得满嘴苦涩。
我看到我妈王玲花脱掉了那身洗得发白的工装,换上了一条真丝长裙,对着镜子喷着香水。
“我约了陈太太她们做脸,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我爸林肖也走进了衣帽间,再出来时,已是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我回公司一趟,晚上有个重要的合同要签。”
原来,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工地”。
这就是他们嘴里的“苦日子”。
就在这时,我爸的手机响了。
我爸接起电话,原本从容的表情却瞬间大变。
“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林语不见了?!村里都找遍了?!”
“她该不会是……跟着我们来城里了吧?”
我妈和林天赐的脸色也瞬间煞白。
“快!去车里看看!后备箱!”
他们惊慌失措地转身,就要往外冲。
而我,就在这时,慢慢地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声音沙哑。
“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