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李明没有再唯唯诺诺。
他在电话里,第一次冲着女儿爆发了。
他指责李悦不孝,把父母当奴隶,并明确表示,从今往后,他会和我站在一起,共同进退。
我站在旁边,听着老伴儿虽然气得发抖但无比坚决的声音,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和底气。
我不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我们有了盟友,有了统一的战线。
我立刻给小张律师打了电话,咨询了如何冻结李明退休金的去向,防止李悦再次通过某些手段私自挪用。
小张律师给了我明确的建议。
阿姨,现在时机成熟了。我建议,我们先发一封正式的律师函。一方面是正式告知李悦,她的行为已经侵犯了你们的合法权益;另一方面,也是给她一个最后的机会。如果她执迷不悟,我们再提起诉讼。
好!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是时候,让这场无声的战争,摆到台面上了。
08
一周后,一份来自律师事务所的、措辞严谨的律师函,以挂号信的形式,同时寄到了李悦的家中和她就职的公司。
我几乎可以想象,当李悦在单位,从同事手中接过那封印着律师行LOGO的信封时,脸色会是何等的铁青。
果然,下午,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这一次,她的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理直气壮,反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惊慌和颤抖。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找律师你要跟我打官司吗你疯了吗!
我拿着电话,走到阳台上,看着楼下花园里盛开的月季,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悦悦,我没疯。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和你爸的尊严,还有被你拿走的财产。
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律师函上写得很清楚,限你七天之内,归还你爸的所有退休金,交还我的退休证,并且解散那个所谓的‘后勤中心群’。如果你做不到,那我们只能法庭上见了。
你……电话那头的李悦气急败坏,开始破口大骂,你这个老东西,真是狼心狗肺!为了几个臭钱,连亲情都不要了!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都看不见吗你对得起我吗!
我冷笑一声,直接反驳道:我为你付出了一辈子,你又是怎么回报我的把我当成24小时的免费保姆,把我老伴儿的养老钱当成你的提款机,我病得快死了你都不闻不问。李悦,到底是谁对不起谁
说完,我再次挂断了电话。
李悦随即就在家族的亲戚群里炸开了锅。
她添油加醋,颠倒黑白,把我塑造成一个被金钱蒙蔽了双眼、无情无义、要逼死亲生女儿的恶毒老母亲。
她以为能像以前一样,用舆论和亲情的压力把我压垮。
但她不知道,我早就留了一手。
在她开始哭诉之前,我已经和李明一起,将家庭后勤中心里的那些聊天记录证据,秘密地发给了几个平时明事理、关系也近的亲戚。
两相对比,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这一次,亲戚群里,没有人站出来帮她说话,一片死寂。
与此同时,我和李明去了银行,办理了养老金的指定账户变更手续,确保后续所有的退休金,都会直接进入我独立管理的一个新账户里。
我们彻底断了李悦的后路。
我们还拿着律师函的复印件,正式向我们所在社区的居委会和街道的老人服务中心,反映了李悦长期以来对我们进行经济控制和精神压榨的啃老行为,寻求他们的介入和调解。
居委会的王主任是个热心肠,她当即就给李悦打了电话,希望她能回家和父母好好协商解决问题。
据王主任后来说,李悦在电话里态度极其强硬,坚称这是我们自己的家庭内部事务,不需要外人插手,然后就粗暴地挂了电话。
她的傲慢和顽固,正在一步步地把她自己逼上绝路。
而我,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等待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09
压垮李悦的最后一根稻草,来得比我想象的要快。
那封律师函,不仅寄给了她个人,也寄给了她所在公司的法务部和人力资源部。
她所在的是一家注重企业形象和社会责任的大公司。
很快,她部门的直属领导以及公司的人力资源总监,都找她进行了严肃的谈话。
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清楚:她的家庭纠纷,尤其是涉嫌侵占父母财产和不履行赡养义务的行为,已经对她的职业形象和公司的声誉造成了潜在的负面影响。
李悦终于感到了切实的害怕。
亲情的绑架对我们无效,舆论的压力没有形成,但工作的压力,却是她这个精致利己主义者的死穴。
那天晚上,她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回到了我们家。
一进门,她就把东西扔在地上,对着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又是眼泪。
她哭得声泪俱下,鼻涕一把泪一把,说自己知道错了,说自己是一时糊涂,被工作和生活的压力冲昏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