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时,发现公寓门口有动静。
我从猫眼里看出去,江月正站在门外。
她换下了那身华丽的礼服,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着,脸上未施粉黛,看起来有几分憔悴。
她没有按门铃,也没有敲门,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背靠着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皱了皱眉,没有开门。
我们就这样隔着一扇门,一个在里,一个在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似乎是站累了,缓缓地蹲下身,将脸埋进了膝盖里。
深夜的楼道里,传来压抑的,细碎的哭声。
我靠在门后,面无表情。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第二天一早,我被门铃声吵醒。
我以为江月还在,没好气地吼了一句:滚。
门外安静了片刻,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沈老师,我是苏晚,张导让我来给您送点东西。
苏晚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我下一部戏接触的一个新人演员。
我走过去打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女孩,二十出T恤,长相清纯,眼睛很大,看到我时有些怯生生的。
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沈老师,张导说您昨天没吃好饭,让我给您带了早餐。
我侧身让她进来。
放那儿吧,谢谢。
苏晚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似乎还有话想说。
还有事我问。
她咬了咬唇,小声道:沈老师,我……我听说《凤鸣九天》的事了。您……还好吗
昨晚的事,恐怕已经传遍了整个圈子。
我没事。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的样子,圈里的人都说您……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说什么
说您是仗势欺人。苏晚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可是我不信。我读过您的所有剧本,您的文字那么温柔,您一定不是那样的人。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温柔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我的作品。
大多数人给我的标签,都是狗血、戏剧冲突强烈。
谢谢。我由衷地说。
苏晚的出现,像是一缕清风,吹散了我心中最后一点阴霾。
送走苏晚,我打开手机,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昨晚杀青宴的新闻。
陆枫大闹杀青宴
江月新剧或将搁浅
神秘资本入局,娱乐圈大洗牌
热搜前十,我们占了三个。
陆枫的公关团队反应很快,发了一篇长文,把他塑造成一个为艺术据理力争,不畏资本强权的耿直人设,字里行间都在暗示我这个编剧仗着投资方,强行删改剧本,打压演员。
评论区里,他的粉丝和水军疯了一样地攻击我。
什么垃圾编剧,我们哥哥的演技需要他来指手画脚
一听就是个油腻关系户,滚出编剧圈!
心疼哥哥,抱走我们刚正不阿的陆枫!
而江月那边,则发了一份模棱两可的声明,说会和剧组共渡难关,相信正义不会缺席。
她的粉丝则在各大平台为她叫屈,说她被无良剧组和资本编剧连累,是最大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