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瑶这边。
送走崔玉窈后,阿蛮重新插上院门的门栓,小跑着进了屋。
此刻宋今瑶半靠在太师椅上,手中捻着菩提手串,眼睑半敛,不知正在想着什么。
阿蛮心焦,顾不得打断宋今瑶的思绪,开口道:“夫人?崔氏的算计当真阴毒,她是蠢到了什么地步?这么做不就是拉着所有人去死吗?”
“咱们难道还要按照原计划,将计就计吗?”
阿蛮到底是在官宦家长大的,见过太多高门大户里的尔虞我诈。
只凭着刚刚崔玉窈的三言两语,就多少猜到了些崔氏的计谋。
此刻,小丫头咬着牙,后牙槽磨得咯吱咯吱响。
“夫人!奴婢看,咱这事,万不可将计就计了,事发后,不管是谁陷害的谁,都难逃皇帝的问罪。”
说到这里,阿蛮忽地捏紧了拳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恨声道:“依奴婢看,咱们没必要为了把崔氏赶出燕家,这么和她周旋了,干脆派影七把那阴毒的老女人杀了一了百了!”
杜嬷嬷和秋菱也紧张地看过来。
不过这二人之前没在京城生活过,不太清楚秦淮殿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眼中除了紧张之外,还有不解。
“为何秦淮殿不能去?”秋菱好奇心最重,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阿蛮心焦地看过去一眼,解释道:“秦淮殿是法华寺为前前任太子慕容淮修建的,专门供奉慕容淮的灵位,和长明灯。上一个误闯的人,仅仅只是进了院子,就被皇帝下令车裂了,甚至整个家族都被问了罪。”
阿蛮说的是实话,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她父亲还没有被奸佞所害。那时候,苏父正在现场,回府后,对着全家的人都仔细嘱咐了一遍,来法华寺上香的时候,切莫误闯此殿。
而且此殿,为了不扰了前前太子的亡灵,守卫并不算很严,平日里只有寺内武僧轮番值守。
也是,在法华寺这种佛主地界,谁敢放肆,即便没有太多守卫,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只是,这种情况下,同样的,要是当真遇到胆大的,有心算计之人,那同样也是极为容易得手的。
“啊?”
秋菱和杜嬷嬷闻言,吓得脸色巨变!
“毒妇啊!崔氏心肠黑透了!夫人啊,这崔氏是想害死你啊!”
杜嬷嬷拍着大腿惊呼。
她原本还以为崔氏顶了天的,也就是设计夫人出个丑,丢个名声之类的,哪成想,对方会是这么恶毒的货色!
阿蛮继续脸色凝重地说:“何止如此,没听刚刚崔小姐还提到那个段怀瑾和毒药之类的吗,怕是这个药是什么腌臜的东西。设计给夫人服下,然后再把二人送进秦淮楼,孤男寡女在里面,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就算不发生什么,也会被人说道亵渎惊扰了前前太子的亡灵到时候就不只是夫人会被砍头的事了,怕是咱们整个宋府的人都要被皇帝下令处死!”
阿蛮果然聪慧,分析得头头是道。
她也是个敢杀人的,不然当初就不会想放火烧死陶氏了。
而且,阿蛮的父亲曾经是京中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耳熏目染下,听到过太多腌臜陷害的案子和手段,也听到过很多宫内妃子们的算计。
然而,杜嬷嬷和秋菱却是被吓得不轻,她们就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哪里见过这么心狠手辣的大门大户里的算计。
这完全同之前太和县的不是一个等级啊!
娘嘞!
京城里的夫人,果真一出手都是“大手笔”。
咋动不动就扯上灭族的大罪了?
这二人双腿都软到站不稳了,一下子跌在地上。
崔氏这是想把天捅破吗?
“杀!杀了吧!太吓人了!”杜嬷嬷把大腿拍得乓乓响。
“不要顾及燕家的颜面了,也不要顾及崔氏一脉什么利嘴了,这样的人,不能留。”再留,她都要被吓死了!
宋今瑶始终沉默不语,听着三人在旁分析劝解。
良久,她眸色越发暗沉,唤出了影七
交代一番后,从宋今瑶小院闪出几道黑影。
有的出了寺庙,往京城燕府方向而去。
有的分散到了寺庙某个角落
另一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