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走神之际,又听耳边传来沈长书的唏嘘声。
“听说今日陛下又去了法华寺,为前太子,哦,这时候应该是叫前前太子了,都说皇家无情,但我看是个人也都有柔软的地方,自从那位太子意外身亡后,陛下是每年中元节都去法华寺举办法会超度。”
“而陛下现今看中七皇子,据说也是因为这位长得像极了前前太子”
前前太子,也就是慕容砺之前一位太子。
叫慕容淮。
宋今瑶竖耳朵听得仔细。
既然大哥有那个想法,往后她要多关注下朝堂动向。
活了两世,那位太子她也只是小时候见过,她当年离京的时候还未满及笄,那位太子也还是个稚童。
生得唇红齿白,三岁的年纪便出口成章,满嘴治国策论,待人谦逊,如果那位还活着,要说还真没有其他皇子什么事了。
不过,人生总是这样,慧极必伤,越是完美的人,越是容易福薄短寿。
宋今瑶忽地又想起兄长眸底深沉的仇意,心中一阵刺痛。
大哥走的那条路,注定这些皇子都会是他们的敌人。
可这条路真的好走吗?
老皇帝可是还有七八位皇子呢!
回府后,已是亥时。
洗洗躺下,这一夜宋今瑶基本是睁眼到天亮。
大哥的出现,算是改变了她回京的目的。
事关身家性命,有很多事她都需要细细思量,这一思量,竟是失眠了。
即便困顿乏累,翌日天色大亮后,宋今瑶还是提起精神,爬了起来。
今日有夫子来府中给老四授课,宋今瑶见了人后,便把人安排去了老四的院落。
女夫子最近说是家中有事,跟宋今瑶告了半个月的假,正巧二女儿陆文惠得了空,拿着宋今瑶的鞭子,也去了老四院落,名为监督四哥学业,实际上,宋今瑶总觉得那丫头有些借机报复的意味。
不过,老四那个滚刀肉的就是个不赶着不上架的主,宋今瑶也懒得管,任二女儿折腾去。
不大一会,沈清墨来请安。
“清墨啊,过来这边坐。”
宋今瑶招呼着,试探着问了些她对老大的看法后,见这丫头回答得滴水不漏,完全没有要提及老大向她表明心意的事。
宋今瑶便把人打发进了内室,然后吩咐杜嬷嬷拦下正要前往商铺的大儿子陆渊。
抛开大哥那些复仇大计。
府内,这个木头儿子同清墨的婚事,是她首先要尽快敲定的。
今日,她必须把这层窗户纸挑破。
不过片刻,屋外便传来稳健却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下一瞬,杜嬷嬷打帘子,领着老大陆渊进了小花厅。
“母亲?”清朗的音色里一如既往透着恭敬:“您找孩儿可是有事交代?”
今日陆渊穿着一身石青色素面刻丝锦袍,墨发以一顶白玉如意冠整齐束起,衬得他面容越发清俊,气度沉稳。
他跟在杜嬷嬷身后大踏步进来,见到宋今瑶,便笑着规规矩矩行了礼。
宋今瑶正在吃着白霜端上来的早膳,闻声掀了眼皮子,意味深长地在大儿子身上打量了一番。
自从对沈清墨表明心意后,这老大倒是越发注重仪表了。今日这一身,很衬他!
只是光只是会打扮了又怎么行?
难不成清墨那孩子就能因为他穿戴好看些,点头应下婚姻大事?
她等两日了,也没见老大这个闷葫芦主动过来跟她坦白半句,或是来求助。
那日她用有人给清墨说亲之事,好不容易激得老大往前迈了一步,怎么后续又没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