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评估姜芷的价值。
现在看来,这个女人的能量,远比组织情报里描述的还要惊人!
“姜同志真是人中龙凤。”林木生顺势捧了一句,试探道,“不知她的医术,是师从哪位国手大家?”
赵大山嘬了口烟,慢悠悠吐出一个浑圆的烟圈,斜着眼看他。
“高人?我们这山沟沟里哪有啥高人。”
“我们芷丫头啊,那就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主儿,天生的!这儿,”他指了指自己的脑门,“灵光!”
那副“这事儿玄乎得很,没法解释”的表情,让林木生直接碰了个软钉子。
他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面上却笑得更加谦逊。
夜里,寒风呜咽,像是鬼哭。
林木生躺在冰冷僵硬的土炕上,裹紧了散发着霉味的薄被,依旧冻得骨头缝里都在冒寒气。
他第一次,对自己这次的任务,产生了一丝不确定。
初冬的风,像带了刀子,刮得人脸颊生疼。
鬼见愁的山坡上,每天都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经过半个月的苦干,这里已经大变样。
石块垒砌的梯田层层叠叠,从山脚蜿蜒至半山腰,像是给光秃秃的大山打上了一片整齐的补丁。
林木生混在人群中,挥动着锄头,镜片后的眼神有些失焦。
他觉得自己快被这无休止的体力活给废了。
想他一个动动笔杆子,喝喝茶水的体面人,何曾受过这种罪?
手上长满了水泡,旧的磨破,新的又起,血水混着泥污,钻心地又痒又疼。
每天收工,他都累得像条脱水的死狗。
回到那四面漏风的知青屋,晚饭永远是能把嗓子眼儿拉出一道血痕的糙米饭。
这日子,过的不是人生,是牲口。
最让他憋屈的是,整整半个月。
他连姜芷的一根毛都没探到。
每当他想旁敲侧击,得到的回答都如出一辙。
“林同志,你说我们芷丫头啊?她脑瓜子就是灵光!天生的!”一个大娘咧着缺了门牙的嘴,一脸骄傲。
“对对对!老天爷赏饭吃,咱们羡慕不来!”旁边的汉子猛点头,看他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林木生不止一次怀疑,整个村子的人是不是都被姜芷下了降头。
最要命的是姜芷那个姓陆的未婚夫。
成天围着姜芷,有这么个煞神盯着,他哪里敢有半点小动作,更别提往外传信了。
这天晚上,姜芷的小院里。
姜芷就着昏黄的煤油灯,在纸上写写画画,那是药田后续的种植规划。
陆向东就坐在她对面的小马扎上,垂着眼,一声不吭地用小刀削着一截木头。
屋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木屑掉落的轻响。
“他太安静了。”
姜芷忽然停下笔,头也没抬。
陆向东削木头的手顿住,抬眼看她。
“一条被逼到墙角的老鼠,不该这么安静。”
姜芷放下笔,看向陆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