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了三十多年,头一次被人,还是被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当着手下的面如此调侃。
他清了清嗓子,想说点什么挽回自己的硬汉形象,话到嘴边却打了结。
最后,只能板着脸,瞪着前面两个人。
“开车!”
王柱和李铁立刻噤声,但耸动的肩膀,无情地出卖了他们内心的狂澜。
完了完了,团长的一世英名,怕是要毁在一颗大白兔奶糖上了!
一个“奶糖团长”的传说,正在猛虎团冉冉升起。
车内的气氛,总算在这次小小的“意外”中,轻松了不少。
傍晚时分,吉普车驶入一个名叫“安平县”的小县城。
县城只有一条主街,两旁是些灰扑扑的二层小楼,唯一的招待所同样是条件堪忧。
走廊里光线昏暗,墙皮大片剥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夹杂着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咒骂。
“他娘的!又来了!这帮畜生要翻天了!”
只见一个穿着招待所工作服的中年男人,拿着鸡毛掸子,正对着墙角疯狂挥舞。
“同志,怎么了这是?”王柱好奇地问。
那男人一回头,看见几人穿着军装,神色一紧,随即又满脸愁苦,指着墙角的捕鼠笼叹气。
“别提了!闹耗子!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窝,胆子大得能上天!放了耗子药,粘鼠板,全没用!饵料吃光,笼子都不带碰一下的!精得跟猴儿似的!”
姜芷四下打量,目光落在了招待所院子角落里。
那里长着几丛不起眼的野草,叶片细长,顶端开着一簇簇紫色的小花。
她走了过去,蹲下身,摘下一片叶子在指尖捻了捻,凑到鼻尖闻了闻。
一股辛辣刺鼻的气味散发出来。
“经理。”姜芷站起身,看向那个愁眉苦脸的男人。
“哎,女同志,有事?”
“想不想让这些耗子,今晚就搬家?”
经理一愣,随即苦笑:“女同志你别开玩笑了,我要有那本事,还用在这儿跟它们生气?”
姜芷也不多言,只是指着院子里的那种野草。
“把那些草,连根拔起,找个破盆,就在走廊里点着熏。”
“多弄点,每个房间的角落都放上几枝。保证你今晚能睡个安稳觉。”
经理将信将疑。
“这……这玩意儿行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陆向东看着姜芷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已是信了十足。
他直接对李铁和王柱下令。
“去,帮经理一起弄。”
“是!”
很快,一股浓烈辛辣的烟雾在走廊里弥漫开来。
那味道算不上好闻,甚至有点冲。
招待所经理被呛得连连咳嗽,心里直犯嘀咕,觉得这年轻女同志八成是在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