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间土坯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头发花白、满脸愁苦的老汉,拄着拐杖走了出来,拦在车前。
他身上穿着村干部才有的蓝色卡其布上衣,显然是村长。
“军人同志?你们你们怎么到我们这鬼地方来了?”
“老乡,我们路过,想借宿一晚。”陆向东跳下车,沉声问,“村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村长重重叹了口气。
“唉!别提了!我们村……遭了山神的报应了!”
“村里好多人,特别是娃儿们,都病倒了!一个个发低烧,身上起红点点,浑身没劲儿!隔壁村的赤脚大夫正在看病,说是中了邪,要驱邪呢!”
“看病?驱邪?”
姜芷眉心一蹙,不等另外两人反应,直接推开车门站了出来。
“带我去看看,我也是医生。”
村长愣住,看着这个比画里还好看的年轻姑娘,满眼不信。
但她身后跟着的三个军人,气势迫人,让他不敢多问,只能在前面带路。
村道是坑洼的泥路,两旁的黄泥墙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的稻草。
整个村子都透着一股贫穷和压抑。
村长领着他们进了一间屋子。
屋里光线昏暗,一股草药、霉味和病人独有的酸腐气味混在一起,扑面而来。
土炕上,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双眼紧闭,嘴唇干裂起皮,额头滚烫。
他身上布满了细密的红疹,呼吸微弱。
一个穿着对襟褂子的女人站在炕边,眼窝深陷,正六神无主地抹着眼泪。
一个山羊胡的老头,正拿着一束冒着呛人黑烟的艾草,在孩子身上来回熏着,嘴里念念有词。
“山神老爷息怒,小儿无知冒犯……”
这就是村长说的赤脚大夫。
他看到姜芷一行人进来,立刻警惕地站起来,满脸敌意。
“你们是干啥的?别耽误我给娃儿驱邪!”
姜芷径直走到炕边,冷声呵斥:“停下。”
“什么?”山羊胡一愣。
“我说停下!”
“屋里本就气闷,你用劣质艾草熏烟,是想让他喘不上气,死得更快吗?”
“你!”山羊胡老头气得胡子直抖。
陆向东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山羊胡后面的话全都噎了回去,只能悻悻地把艾草扔在地上。
姜芷已经懒得理他,三根手指轻轻搭上了男孩的手腕。
她仔细诊了脉,又翻开孩子的眼皮看了看,最后问那焦急的母亲。
“他发病前,吃过什么,喝过什么?”
女人被这阵仗吓到了,村长在一旁解释了几句,她才哽咽着说。
“就……就跟平常一样,吃的都是家里的粗粮饼子,喝的……喝的是村后头那口老井里的水。”
“把你们家喝的水,给我端一碗来。”姜芷说。
女人连忙从水缸里舀了一碗水递过来。
姜芷接过,只看了一眼,又凑到鼻尖闻了闻。
水色微浑,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气。
她放下碗,站起身:“带我去看那口井。”
一行人,连同被陆向东眼神“请”着一起的山羊胡,浩浩荡荡地走向村后。
一口古老的石井静静地立在那儿。
她蹲下身,仔细观察着井口周围的青苔。
大部分青苔是正常的翠绿色,但其中夹杂着一些,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暗红色。
她用手帕包着手指,从井壁上捻起一点暗红色的苔藓,凑到鼻尖。
果然
这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