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桌上那篮子黄澄澄的鸡蛋,又看看女儿手里那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
“芷……芷儿……那……那信上,陆同志他……”
“他没退婚。”
姜芷把那本《金匮要略注解》放在桌上,又将那张小纸条,递到了母亲眼前。
赵秀娥不识字,但她看得懂那三个字写得有多用力。
赵秀娥的心,一下子就落回了肚子里。
她抬起头,眼眶红红地看着自己的姜芷。
既骄傲,又心疼。
“芷儿,你……”
她想问,你怎么会懂那么多?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可话到嘴边,都变成了一句哽咽。
“饿了吧?娘给你去做饭。”
千言万语,不如一碗热腾腾的饭菜。
姜芷看着母亲在灶台边忙碌的背影,眼底的清冷,悄然融化。
她轻轻抚摸着那本《金匮要略注解》的封面。
这本书,是她前世的启蒙医书,是爷爷手把手教她读的的身份,以后谁想来找麻烦,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她不再矫情,坦然点头。
“好,那我就收下了。”
“多谢陈支书,多谢赵叔。”
赵秀娥看着女儿平静淡然的样子,心中的激动和酸楚翻涌,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的芷儿,真的长大了,能撑起这个家了。
赵大山和陈支书心满意足地走了。
没过一会儿,院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鸣笛声。
“嘀——嘀——!”
紧接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请问……请问,姜神医是在这里吗?”
姜芷走屋里走出来,微微眯眼看去。
只见一辆黑色的上海牌轿车,正停在自家院门外。
车旁站着两个男人。
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戴着眼镜的年轻人,一脸焦急。
另一个则是穿着中山装,神情严肃,一看就是给领导开车的专职司机。
“我就是。”姜芷淡淡地应道。
那年轻男人一听,眼睛就亮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进来,语无伦次。
“姜神医!您可算找到了!我叫刘斌,是县医院的王建国医生派来的!”
王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