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简知冷笑,“最初?最初我不是蛇蝎女人用苦肉计逼着你跟我结婚吗?”
温廷彦合上眼,许久没有说话。
“温先生,温总。”简知笑了笑,“请你松开我的手,并且给我拿瓶酒精来。”
温廷彦睁开眼时,眼里的红血丝分外明显了些。
这几天为了给骆雨程脱责,他还真是辛苦了。
他没问她要酒精干什么,起身去取了来,交给她。
她双手撑着床,坐起身,接过酒精,开始在自己手上、胳膊上、腿上、肚子上、背上,所有他刚刚碰过的地方喷,连头发里都喷了。
温廷彦的脸色瞬间变了,“你什么意思?”
“我要消消毒。我说过,你的手脏了。”简知喷完,平静地把酒精瓶放到床头柜上。
“你……”温廷彦再次被她挑衅。
简知放下酒精瓶后,转身躺下睡了。
新换的床品,淡淡的香味,很舒服,温廷彦怎样她不管了。
半晌,温廷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简知,有几个问题问你。”
她闭着眼睛,沉默。
“你是怎么弄到监控视频的?”
呵,她就知道,他这时候回家来都没什么好事,她当然不会告诉她,仍然用沉默回应。
“简知,我竟然不知道你有这么大本事,是谁教你的?蒋仕凡吗?”他说起“蒋仕凡”这三个字的时候,声音里充满敌意。
“不是。”简知不得不说话了,不能让他冤枉蒋仕凡。
“那是谁?你告诉我。”
看来,他今晚不问到答案是不会罢休了!
简知直白地告诉他,“你不必白费力气了,我不会说的。”
“简知,你不要傻了,难道你不说,现在的科技手段就查不出来吗?”
简知听了他诱哄的语气翻身看着他,“你还真查不出来!”
说完,她把手机往他眼前一晃,“当然,警察能查出来,我不介意你拿给警察查。”
她知道温廷彦不会。
温廷彦一直执着于给骆雨程脱责,再三让她撤诉,现在明摆着骆雨程真有放火杀人的嫌疑,怎么可能再继续把这件事往警察那边捅?
如果她没猜错,温廷彦最终还是希望她和解。
当她再次转身背对着他的时候,他终于再次开口,“简知,我知道,你不愿意撤案,我本来不想再来说服你的,但是,我始终还是不愿意我们之间最终要在法庭相见,简知,我们结婚五年了,这五年,我没有对不起你,是不是?”
五年,简知心里一抽,她已经不想再回顾过去这五年了。
“我很感激你当年救了我,也感激你给我赎罪的机会,这五年,我自问倾尽全力给你一切,那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只要你答应帮我这个忙,从今往后任何条件我都答应你。”
来了……
“想要我撤案,跟骆雨程以及你那两个狐朋狗友和解?”简知直接点破。
“是。”温廷彦道,“对不起简知,我必须保护程程,她是我人生至暗时刻里唯一的光。”
简知的心彻底沉落谷底。
温廷彦是怎么想的?他在自己妻子面前说另一个女人是他唯一的光,还指望妻子能帮他?
“简知。”温廷彦又继续道,“你知道,我奶奶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程程和她妈妈对我奶奶算是有救命之恩的。程程的妈妈是医生,我奶奶重病那段时间,她是我奶奶的主治医生,那时候的我,你也知道,已经跟家里脱离了关系,奶奶病了后,我父母根本不管,而我又在上高中,我只能早上、中午、晚上都去医院给奶奶打饭,后来,奶奶告诉我,早上和中午不用去了,医院有志愿者帮忙,我只用晚上去就可以了。有一天晚上,我去看奶奶的时候,她枕边有一瓶千纸鹤,奶奶说,是志愿者送她的,志愿者说,一千只纸鹤的祝福,奶奶一定会康复。”
温廷彦有些哽咽,“后来,奶奶还是没能康复,一千只纸鹤的祝福,只能是祝福,可是,简知,你懂我那时候世界一片灰暗,一个人奋力扛下一切的孤独吗?那个在我照顾奶奶时帮我分担,用千纸鹤点亮我灰暗世界的女孩,就是程程,我本来以为不会有认识她的机会,后来,却在大学里和她相遇,所以简知,无论她是怎样的人,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道光。”
简知默默地听着,终忍不住笑了。
温廷彦,你真的确定那个折千纸鹤的志愿者女孩,是骆雨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