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廷彦吼声震着整层顶楼。
他的吼声也把简知惊醒了,她虚弱地睁开眼,看着眼前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举起手,想摸一下,最终无力地垂下,展开一个虚弱的微笑,“温廷彦……我死了……你就不欠我了,你……要解脱了……温廷彦……再见了……”
“你给我闭嘴!不要说话!你不会死!我送你去医院!”他抱着她飞快往楼下冲。
简知合上眼,唇角微笑仍然。
其实,是真的和你说再见啊。
温廷彦,再见……
电梯里,温廷彦看着怀里的人双眼紧闭,腾出手指来疯狂按着电梯键,好像这样电梯就能下得更快一些一样。
“简知,不要睡,你醒醒,醒过来!”他一边大喊一边按。
终于到达一楼,消防也到了,比预想地来得更快。
但温廷彦顾不得火势如何了,抱着简知上车,直往最近的医院而去。
简知在到达医院后醒了过来,医生给她做了详细的检查,并没有发现烧伤,倒是她脸上,布满疹子,和火灾烟熏过的黑一块灰一块混在一起,显得有点难看。
医生用棉签给她把脸擦干净后说,“她脸上这些应该是过敏导致的,刚才你们说的昏阙应该也是过敏导致。”
说完之后,医生很严肃地说,“过敏昏阙在发生火灾的房间里,这是要致命的事!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温廷彦还有些茫然,“过敏?简知,你吃了什么东西过敏?”
简知躺在留观室的病床上,沉默着。
“在观察一下吧,还有几个结果没出来,等结果出来再看看。”医生交代后,就出去了。
简知脸上虽然擦过了,但是仍然有灰灰的痕迹。
温廷彦在她病床边坐下来,用棉签沾了酒精,在她脸上细细地擦。
有点痛。
她皱了皱眉,转开了脸。
“我给你擦擦,脏脏的会有细菌。”他柔声说。
简知眼眶有些涨得难受。
这句话似曾相识。
在她初受伤的那些日子,他也这样说过:简知别动,我给你擦洗一下伤口,脏脏的,怕有细菌,感染了就不好了。
就是这些温柔,就是这些伪装的温柔,让她对他有了憧憬和期待,让她在这段婚姻里耗上了人生珍贵的五年。
想来,那时候的他,是一边恶心着一边给她涂药吧?
不然,为什么眼睛自始至终都不敢看她的腿?
现在,他又是这番温柔的做法,是要干什么呢?她已经不再信他了啊……
“简知,听话,乖乖的别动,我帮你擦点药。”他手里还拿着一只抗过敏药,“我记得你是芒果过敏的,今天来公司前吃芒果了吗?陈婶怎么会买芒果呢?还是你贪吃,路上吃了芒果蛋糕?”
哄小孩的语气呢……
护士来给她挂点滴,听见这声音都笑了,“先生对太太真好,像哄小孩一样。”
是啊,就是哄呢,哄了她五年……
简知抿紧了唇,一声不吭,直到护士走了,她才说,“我没有吃芒果蛋糕,我要报警。”语气坚定。
“报警?”温廷彦蹙眉。
留观室外有了悉悉索索的动静,温廷彦回头一看,是骆雨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