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赢的漂亮。
但孟瑶并不急着回营。
前世,大败魏军后,她惦记祖父身体,又怕暴露了身份,便未敢耽搁,连夜返回常山大营。
那时,她虽觉得魏军这场突袭来得蹊跷,但实在无暇思虑太多。
可这一次不同了,她有的是时间。
她必须弄清楚——这平静了大半年的魏军,怎么就突然想不开,不顾一切的来攻打常山大营了呢?
……
一个捆得结结实实的魏军将领,被丢在孟瑶面前。
“说说吧,为何突然来袭?”孟瑶居高临下,眯着眼睛。
魏将狼狈地跪伏在地上,屈辱的挣了挣腕间绳索,不肯开口。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和女子交战,还被活捉。
孟瑶半蹲下来,手中马鞭轻轻挑起他的下颚,迫使他抬起头,直视着自己的双眼。
这挑衅的动作,让魏将更加屈辱,他双眼通红:“要杀便杀!啰嗦什么!”
孟瑶没有理会,在细细打量片刻后,突然开口:“你们不是骆阳营的人吧?”
骆阳营,是与常山大营呈对峙之势的魏军大营。
魏军将领闻言一怔:“你……”
“想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孟瑶笑着,收回马鞭站起身,“此地风吹日晒、风沙极大,驻军大多皮肤皴裂,干燥发红,即便是将领也不例外。再瞧瞧你,外表看着粗犷,脸上却细皮嫩肉的,一看便知是从养尊处优之地来的。”
魏将的脸涨得更红了。
对男人,尤其是将士而言,夸他细皮嫩肉,比骂他长相丑陋更令人羞耻。
“你们是从魏国都城来的吧?”
魏将瞪大了双眼。
“看来,又被我猜中了。”孟瑶长眸微眯,马鞭敲了敲魏将身上坚硬的盔甲,“你这盔甲虽染了血,但却光泽依旧,半点刀劈斧凿的痕迹都没,而你的士兵只会列阵对抗,死板的很,一旦被冲散便手忙脚乱,毫无还手之力,想来日常多是用来仗军列队,从未经历过真正的厮杀。你们……来自魏都巡防营吧。”
魏将彻底呆住。
“怎么?是京城丢了重要人物,怕老皇帝怪罪,所以装模做样跑来边境打上一仗,好回去交差?”
孟瑶的声音清冽,但在魏将耳中有如鬼魅。
他所有的惊讶,都锁在喉中,惊惧地发不出一点声音——
是。
被困在都城六年的楚国质子跑了,魏帝震怒。
他们巡防营即将大祸临头,这才不得不千里迢迢追来做做样子。
可是,这女人,到底是人是鬼?
他一句话没说,她怎么全都知道了?
孟瑶突然改了脸色,双手抱拳:“多谢将军,若无将军相助,我等岂能以一敌十打败赫赫有名的魏都巡防营!”
魏将:??……
下一刻,四面八方射来的仇恨目光,几乎要将他撕碎。
他转身看去,魏军俘虏无不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魏将明白了过来:“你陷害我?!”
“对呀。”
孟瑶笑得诚恳:“将军如今成了魏国叛将,便是我不杀你,魏国人也不会放过你了。”
“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给将军一条活路。”
“你会这么好心?”
“当然,我的确是一个想知道骆阳营消息的好心人。”
……
孟瑶点了一百骑兵,连夜奔袭骆阳大营。
副将刘闯与她并驾齐驱:“骆阳营内有三万驻军,凭我们一百人,大小姐真有胜算?”
“傻呀!我们是去顺点功劳回来,又不是去送死。”孟瑶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