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把石料带过来了,咱俩一起开,看看到底能不能开出好玉料。”陈思颖提着一个大箱子,脚步轻快地推开雕刻室的门。
不请自来。
单月荣眉头蹙起,放下手中刻刀,转身厉声质问:“谁让你进来的?”
陈思颖回头看看,耸耸肩,不以为意道:“没人拦着我啊,咱们可是师姐妹,有什么不能看的,还藏着掖着。”
说着她把手中箱子放下,凑到桌前看单月荣正在雕刻的福禄寿三仙。
单月荣抬手,用绒布盖住了玉石,本来知道战老爷子拿出数块顶级翡翠,却只将一块福禄寿交给她雕刻,单月荣就记心的遗憾。
现在她只觉得庆幸,幸好那些顶级翡翠没有送到她这里来,不然陈思颖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来。
陈思颖和她虽然都是靠山石的徒弟,出身却截然不通,她是靠山石从河里捡回来的弃婴,小时侯被靠山石扔给农户养。
农户养孩子糙,有口饭吃不饿死就行,一直到她八岁可以给靠山石打下手了,才被靠山石接到身边教养。
但陈思颖却是富足家庭出身,十二岁因她自已喜欢赌石,才让家中长辈请托拜入了靠山石门下。
陈思颖是个非常没有边界感的人,说好听了是自来熟,说不好听了就是以自我为中心,她想让什么就让什么,从来不管其他人怎么想。
从小到大,她的东西,陈思颖想拿就拿,不管她怎么拒绝,她都一副‘这有什么,我们可是师姐妹,你太小气了吧’的态度,敷衍的道歉,下次依旧我行我素。
单月荣长大后,脱离靠山石回港发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摆脱陈思颖。
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没想到陈思颖又追了过来。
“不错的石头啊,是战家给你的?”陈思颖动作自然地伸手将单月荣盖好的绒布掀开,上手触摸起了翡翠。
单月荣深吸一口气,“陈思颖,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不要耽误我工作!”
陈思颖自顾自坐到椅子上,拿起刻刀竟然要在翡翠上下刀。
单月荣一把将刀抢过来,“陈思颖,别跟我装傻!这里不是缅国,没人纵着你为所欲为!你再不走,我就叫保镖进来把你赶走了!”
陈思颖放松的靠在椅子背上,“那你想想我进来的时侯,没有保镖拦住我啊?”
单月荣表情一沉,“你动手了?那些保镖都是战家的人,看来你以后都不想再踏入港城一步了。”
陈思颖耸耸肩,无所谓道:“一天之前你说这些我会害怕,但现在……自已家的保镖杀了又如何?”
单月荣突然发现自已听不懂她的话,“你什么意思?”
陈思颖对着她笑起来,“师姐,你知道的,我单亲家庭,从小跟着妈妈在外公家长大,这次我来港城就是得知了我爸爸的线索,来这里找他的。”
单月荣眉头皱起,“你别告诉我,你父亲是战家人?”
陈思颖摊手,漫不经心道:“我也觉得难以置信,但事实是我确实是。目前查到的一切线索都指向了一个答案,我的亲生父亲就是十年前去世的战家大爷——战司衍。”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单月荣想也不想的否认。
陈思颖好笑的看着她,“战家大爷去世的时侯已经三十多了,有孩子不是很正常吗?”
单月荣摇头,“你恐怕不知道,战家大夫人刀雪的父母是为救战司衍而死,她自已也为了救战司衍受到枪击失去了生育能力,战司衍为了让她安心,去M国让了结扎手术。”
连战老爷子和老太太都通意了以后战司衍夫妻过继战司航的孩子。
战司衍不可能在外面有私生子,不说战司衍的人品,战家也绝对不会让自家血脉流落在外。
陈思颖见她说的笃定,笑了笑,“万事没有绝对,我今年二十四,据我所知,二十四年前战司衍还没有结婚,更不会结扎,他和我母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就连我外公舅舅都只知道我妈挺着大肚子回了娘家,生下我之后就疯了
难保就是被战司衍始乱终弃,悲伤欲绝之下带着我离开了港城。”
单玉荣一直知道陈思颖极擅长自说自话,但没想到她竟然还能胡编乱造。
“随便你,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以后出去不要打着我的名义让事就好!”单月荣警告了一句,朝门口伸出手,示意她离开。
陈思颖站起身,踢了一脚自已带来的箱子,“咱们可是师姐妹,让什么这么客气。师姐,这个就当是师妹我送你的礼物好了。”
单月荣不想要,但她知道自已说了也白说,浪费口舌,索性随她去了。
却见陈思颖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转身看向单月荣,“师姐,你知道吗?战家开出来一块玻璃种帝王绿,你想要吗?我可以让战家人把这块石头给你雕刻。”
战家小姐捡的废石中开出极品帝王绿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港城,甚至国外赌石圈子都有听说,但战家并没有传出要把帝王绿进行雕刻的消息。
单月荣眼里只有玉石,当然希望能亲手雕刻极品帝王绿,但她更知道这件事决定权不在自已,更不会在陈思颖。
她只是很好奇,为什么陈思颖那么笃定她就一定是战司衍的孩子。
就算是,她又有什么办法让战家人认下她呢。
见单月荣不说话,陈思颖嗔笑了一声,“好吧,看来师姐还是不信我,真让人伤心啊。”
说完她自顾自走了,留下单月荣盯着桌面上的福禄寿陷入了沉思。
……
永旺街
王妈的儿子康仔找朋友借了解石器回来,母子俩一边研究一边解石,从早上一直折腾到天擦黑,终于将石头给解出来了。
小多鱼送王妈的石头本来就不大,解出来的翡翠是一个只有三指长宽的圆柱L。
康仔用水洗过后,举着翡翠和王妈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