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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大火烧死十年,靠着一具残骸,被认定死亡。
可我没死,我只是失忆了。
当我终于被找回,推开家门时,一个和我眉眼有几分相似的女孩,正依偎在妈妈怀里撒娇。
她叫苏念,是爸妈在我“死”后,生下的妹妹。
看到我的瞬间,妈妈尖叫着把苏念护在身后,像是看见了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她的眼中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
爸爸挡在她们母女身前,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肮脏的闯入者。
“既然回来了,就叫苏晚吧。”
“记住,在这个家,你妹妹的感受最重要。最后一条,永远不许再提那场火。”
我抚上自己脸颊的伤疤,终于明白了。
他们不是在迎接失而复得的女儿,而是在审判一个,不该活下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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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知道回来?”
冰冷的声音砸在我耳边,是爸爸。
饭桌上,一桌子丰盛的菜肴热气腾腾,却没有一副我的碗筷。
妈妈和妹妹苏念坐在他对面,妈妈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
苏念则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怯生生地说:“爸爸,姐姐刚回来,你别这么凶。”
她一边说,一边起身,想去厨房给我拿碗。
“你坐下!”爸爸厉声喝止她,“没你的事!”
他转向我,眼神像淬了冰。
“苏念身体不好,不能熬夜。家里十点熄灯,这是规矩。”
我看着墙上的挂钟,九点五十五。
从警局到家,开了一个小时的车。
没有人告诉我这个规矩。
妈妈终于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脸上那道从眉骨延伸到嘴角的疤。
“你看她那张脸我吃不下饭!”
她猛地推开椅子,像躲避瘟疫一样冲上楼。
“念念,扶妈妈上去休息。”爸爸的声音立刻温和下来。
苏念乖巧地应了一声,走之前,还对我投来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我名义上的父亲。
他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钱,扔在桌上。
“楼下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自己去解决。”
“还有,”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这个家,没人欠你的。你活着回来,已经毁了我们十年的安宁。别再给你妈添堵。”
我站在原地,看着桌上那几张被揉皱的钞票,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