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一直看不下去、握紧了拳头的年轻小伙子,也猛地站了起来,张开双臂挡在我的面前,对着周涛怒吼。
“你再动一下试试!欺负女人孩子算什么本事!”
车厢里终于有了第二道、第三道正义的声音。
报警这两个字,像一盆冷水,终于浇醒了那个装聋作哑的司机刘师傅。
他终于慌了。
他猛地一脚急刹车,把大巴车“吱嘎”一声停在了高速公路的应急车道上。
他气急败坏地从驾驶座冲过来,不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是为了骂人。
“报什么警!谁他妈报的警!想把事情闹大是不是?嫌我不够麻烦是不是?”
他指着我们所有人,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都给我滚下去!全部滚下去!自己到下面解决去!别耽误我一车人!”
他说着,竟然真的走过去,“啪”地一声,打开了车门。
高速公路上,车辆呼啸而过。
他竟然想把我们娘俩,赶下高速。
杨琳琳和周涛一听司机要赶我们下车,立刻找到了台阶。
周涛开始推搡那个保护我的年轻小伙,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杨琳琳则又冲了过来,想从我的怀里再次抢走小军,嘴里尖叫着。
“想走可以!把医药费和我的包钱赔了再走!不然谁也别想走!”
我抱着儿子死死不放手。
小军在我怀里已经快要喘不过气了,他的脸色从涨红变成了青紫,嘴唇都在发白。
我吓得魂飞魄散,哭着向车上所有的人哀求。
“谁有药?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了!他快不行了!”
车厢里一片混乱,尖叫声,咒骂声,孩子的喘息声,混成一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贴着大巴车响起。
一辆黑色奥迪稳稳地停在了大巴车旁。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笔挺西装、面色凝重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同样西装革履的助理,快步走了下来。
他就是陈总。
他本来算好了时间,准备带着记者去车站迎接我们这对英雄家属。
结果在路上接到公司的电话,说大巴车不知为何在高速上停了,他心中立刻预感不妙,让司机抄近路,直接赶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车门口的混乱。
更一眼就看到了被我紧紧抱在怀里,那个浑身湿透、嘴唇发紫、呼吸困难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