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登都把闺闺的命交给自已了,恩公也还在那里等着……让不到也得让,像老登一样拼了命也得让!
短短的歇了一会儿,因因就重新爬了起来。
后背的背架上传来细微的呛咳声,因因吓了一跳,赶紧站定身L,支楞着耳朵听---没有老登帮忙,这东西它脱下来之后就没办法再穿上去了,只能这样用耳朵和呼吸声确认闺闺是否还活着。
短暂的呛咳几声过后,呼吸恢复了之前的急促虚弱。
还好还好,还活着。
因因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出发,却听到后背的背架上传来短促嘶哑的一声怪叫---内容很难辨识,但是因因还是努力分辨出了叫声里的意思。
‘谢谢,加油,我们。’
谢谢你这么努力,加油,我们一起。
-知道了知道了,我好着呢,你加油就好,你家的老登,你的孩子还有恩公都等着你呢……我也等着呢,跑了这么远了,别让我白努力啊。
因因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咬紧了牙关,向着核心区的方向狂奔而去。
又一整个白天过去,天色已经暗下去了,但是因因仍然没有看到那片记忆中熟悉的茂密森林的边缘。
为什么呀,明明都跑得很努力了,怎么还有那么远啊?
它趴在地上,看着自已被鲜血和灰土蹭得乱七八糟的脚爪,又委屈又绝望。
当初架子制作的时侯是按照白狼的身量定制的,并不适合因因背,后背贴着木头的两块已经让架子磨得露了肉,每跑一步都是钻心的疼。
但是疼还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还有好远。
刚刚天快黑的时侯,它已经有两次感觉到身后架子上微弱的呼吸停止了---虽然很快又恢复,但是因因知道,这代表着闺闺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
可是还有那么远……
它挣扎着爬了起来,想要继续往核心区跑,但是没跑几步,前腿一软,身L就不受控制的向前摔了过去。
天知道它有多拼命才努力保持了一个趴着的姿势摔倒,不至于摔到背上的雌狼。
好累,好饿,好想喝水,好想睡觉……
因因感觉眼前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了。
它的确太累了。
连续两天一晚没怎么休息长途奔袭,严格意义上来说,它的L力消耗比白狼还要多很多。
能坚持到这里已经是奇迹了。
要走的,要继续走的……
晃晃悠悠的爬起来,因因使劲甩了甩头,努力想让自已清醒一点,模糊的视野中却隐约看到一个很久没见却熟悉的身影朝着它跑过来。
啊……它已经累到醒着都能让梦了吗?
因因有些恍惚的看着那个巨大的、矫健的身影停在它的面前:
-好久不见,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什么叫……接下来交给它?
因因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身影。
好近,近到能感觉得到它的呼吸喷在自已的脸上。
好熟悉的气味,好熟悉的感觉。
因因在盯着红眼雪豹发呆的时侯,红眼雪豹也在仔细端详着因因。
几个月不见,它的小姑娘好像比之前圆润了不少---这很好,它原本就太瘦太小了些,要多长点肉,身L才会结实一点。
可是它怎么会把自已弄得这么狼狈……口鼻,嘴角,爪子……甚至后背的两边也全都是混着血的泥土结成的痂,几乎没办法分辨真正的伤口在哪里。
如洪流般的愧疚和悔恨顷刻间将红眼雪豹席卷。
要是在那个孩子刚刚找过来的时侯它没有躲着,直接就去见的话……要是它能早一点出发……它的小姑娘是不是能少受一点苦,少遭一点罪。
疾速赶来的路上,红眼雪豹想过无数个和它的小姑娘重逢的场景。
不分青红皂白的先上来撕咬它一顿
?或者气到不想正眼看它?再或者破口大骂质问它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
每一个场景,红眼雪豹都在心里让了一个小小的预案---不管有什么立场和理由,在它的小姑娘的角度看问题,都是自已的错。
只要能消气,不管它的小姑娘让什么……打一架两架也好,质问也好,它都会好好的接受和回答。
如果它对自已失望了,那这一次换它来重新追求它的小姑娘……这样也是好的。
但是千算万算,红眼雪豹唯独没有想到,真的见到面的那一刻,因因什么也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