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秒。
窗外,脚步急退,踩断枯枝,“咔”的一声脆响划破夜寂。
她没睁眼,但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不是野猫。
是人。
而且,是训练不足的外围打手——退得太急,毫无隐蔽意识。
天光微亮时,苏婉已将整间屋子翻查一遍。
衣物整齐叠放于柜中,皆为民国样式:旗袍、短袄、马面裙。她在最里层一件墨绿旗袍的内衬夹层中,指尖触到异物——一块折叠的丝绢,触感奇特。
她展开。
经纬细密,非现代织法。金线勾勒出江南水道脉络,曲折蜿蜒,标注“织造局”三字,字迹娟秀却力透丝背,与她手迹竟有七分相似。
更诡异的是,丝绢右下角,有一枚半截指印,暗红发褐——是血印。
她凝视那指印,太阳穴再度刺痛。
火光。
织机倒塌。
女子嘶喊:“莫让秘技落入贼手……”
画面戛然而止。
苏婉握紧丝绢,指尖发冷。
这不是普通的地图。
这是使命。
而她,已被卷入一场看不见尽头的局。
晨光透过窗纸,照在碎瓷片上。
门外传来脚步声,沉稳而恭敬。
“小姐,您醒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关切与试探。
苏婉迅速将丝绢塞回旗袍夹层,靠在床头,声音虚弱:“李……管家?”
“是我。”门外老人轻推房门,托着新药碗进来,花白头发整齐梳拢,面容忠厚,“您昨夜高烧不退,可吓坏我们了。大夫说您中了风寒,需静养。”
她盯着那药碗,热气腾腾,药色深褐。
风寒?
她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劳您费心。”
李管家将药放在几上,顺手收拾地上的碎瓷:“昨夜野猫闹得厉害,打翻了碗也不知。我已让下人清扫干净。”
苏婉目光微动。
野猫?
她不动声色,点头道:“辛苦您了。”
待李管家退出,她才缓缓起身,赤脚走到窗边。
窗纸破了一个小洞,极细,像是被利器戳穿。她蹲下身,在窗棂下方的砖缝里摸索片刻,指尖触到一片布角——青色粗布,边缘撕裂,像是被人仓促踩踏后遗留。
她取出,藏入袖中。
青布……非寻常百姓所用,多见于底层帮众或码头苦力。
昨夜窥视者,绝非偶然。
他们以为她已死。
可她没死。
而且,比从前更清醒。
苏婉站在窗前,望着渐亮的天色,眼中寒光渐起。
她是苏婉,现代特种兵,死于任务,却未完成使命。